一個,抉擇!”
“抉擇?”
“你可以,抉擇,反抗,那個,殺人的人。因為,他侵犯,你的,生命,以及,你認為,該維護的,事物。但你不能,否定,那人的,生存方式。因為那是,他的生命,誰都不能,代替,以及評斷。除了,他自己!你,頂多,只能說他,不符於,現實,和人群,不符於,現實的,行走的,速率,或者,人群整個的,存在。你只能說,他危害到,這些。其餘的,你無權,干涉。”獨孤寂心的思路,緩緩地流出液體似的確定意念。
慢慢的,他愈來愈明瞭他的世界、他的堅持、他的欲願、他的生命、他的自我,是怎樣子的。他清楚地知道,就算要與全天下為敵,他也不會放棄他的真我。他的確可以抉擇,他是個可以抉擇的人。
一個絕對而孤獨的人!
“你,重視個體,甚於群眾?”雲破月忽然明白,對獨孤寂心而言,人群的論定,並非真實,那隻不過,是個多數與少數的對抗罷了。
多數人贊同,殺別境人的人,是蓋代豪雄,所以,那殺人的人,便是英雄將相。
多數人以為,殺害本地人的人,是十惡不赦、罪浪濤天的囚徒,所以,那人就該是,等待審判的死囚。只是這樣罷了!
原來,他很清楚,現實加諸於人身與心的禁錮。
惟有,個體的自我評判,才能成為永恆的確切,他是這樣認為著的吧!也許,也許他真的不是個該存在的人。
對群體來說,獨孤寂心這樣思維的人,是個巨大而危險的禍蠱。
她彷彿看到了,他的悲傷未來似的,心絞了起來。
他就必須活得如此的孤獨,與辛苦嗎?他真的非得選擇這條路不可?他寧願自己是那群少數,那群堅持真我的少數、那群從不變易的少數、那群被多數斷為異類的少數?
獨孤寂心,他非得如此不可?雲破月的心,映照出他的踴行身影。
獨孤寂心靜默地看著,那顯得悽瑟的日。
他還是不能走出!他還是不能走出,他對自我真實的探索旅途。
即使,孤寂一生,他也無悔於這趟追尋。
他是孤獨,是“孤獨”,也是孤獨!
一個人,直到死滅,直到永遠,直到生命的極盡。他只能一個人走著。
一個人的孤單,他咀味,一個人的寂寞,他體蘊,一個人的漂流,他享受,一個人的痛悲,他承擔,一個人的無奈,他揹負,一個人的現在,他快樂,一個人的曾經,他自由,一個人的未來,他明瞭。
這就是,他所體認的生存與生命。
他徹底地舍卻了,可能會更好的生活態度。簡直,就是天生的“孤獨”者。畢竟,他也只能在這樣的抉擇裡。一步步堅決地跨往,亂蒙的將來。
難怪,他的劍是“極劍”,氣是“異宗”,也惟有,像他這般孤寂清滅的人,才能練出如斯絕崖獨悽的超卓藝技。
雲破月不禁地想著,那麼她呢?她,雲破月如果不贊同他的劍道,那麼她的劍道呢?她“仙子劍客”的劍道,又是什麼樣子?她,又該走向怎樣的世界?也許,擊倒眼前這個極端孤寂的人,她就能找到了吧?
也許!
“現在的情勢,相當複雜。”寒冰心第一時間召集他的手下,道。
黑吟瓏仍對與異域聯盟一事,十分在意。他發言道:“寒少兄,你真能確定與異域立聯盟,有利無害?”
“老伯大可放心。與異域組盟,是很必然的事。‘鬼舞教’這支盟軍的存在,是我等大業的最佳屏障。一東一西,恰如鉗子兩側迫緊,足以警訊各土的豪雄,使他們難以避去後顧之憂,勢將不能全心爭逐神州。”
“但———”
“黑老伯是否以為,這是中原人的家務事,毋須牽扯到外族人?”
黑吟瓏很自然地點頭。“也許是,因為我老了,觀念已根深蒂固。老夫實在很難真誠地與外域人,攜手合作。”
“寒某明白。但老伯,你能不能說說,為何如此的不慣於外族人?”
“這個嘛,好像也沒什麼道理。只是,一種感覺。他們畢竟和我們不同,生活方式不同,價值觀念不同,文化習俗不同,一切的不同,都讓我很難以接受。有一種什麼——”
寒冰心插入道:“非我族類的感覺,對嗎?”
“對!正是如此。”
“他們是不是人?”寒冰心陡然問。
“這——”黑吟豌不知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