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自尊化成自大。江湖人以為江湖,就代表一切的存在。江湖人這麼自大的以為著!
“隱者”無名非常清楚。所以,他說:“自然不該!”語氣悵惘至極。
“七絕隱”同時間心照不宣地,望向“隱者”無名。
“隱者”無名報以一笑,笑意悽迷蒙黯,使人心亂。
燕孤鴻也瞭解地看了,“隱者”無名一眼,隨即又道:“連武林人在神州處於怎樣的地位,都不曾去思慮過,那又何必談其他?又何所謂的排擠、歧視他域人?”
現場肅然一片。
大部分的人,都被問得啞口無言。
烈易玄早就湊在前頭,欲要一睹“橫虹孤雁”的蓋代風貌。然而,他一眼便看到,燕孤鴻身邊的翔靖相。
“北鴻”那似乎有著某種閃耀的存在的雙眸,很是深刻地吸住了,烈易玄的視線。
翔靖相彷彿有所感地回頭,對上了烈易玄的視線。
“藍天”與“北鴻”的際會,也在此時此地此處展開——
他們兩人將是繼“橫虹孤雁”、“孤獨”、“修羅”等絕藝高手後的,另一個世代的新超卓者。
這兩人似友非友,似敵非敵的糾葛一生,將為武林瑰麗傳說,再添一章絕頁。
隨後,兩人便被燕孤鴻的談論,吸引了去。
另一方的獨孤寂心與寒冰心,回到陣營前後,彼此對望一眼,各自看出,對方的激騰戰意!
兩人立定,轉身,再遠遠望著燕孤鴻。
彼方的燕孤鴻,似乎正和中原人磋商著什麼。
獨孤寂心的第一眼,便已知曉燕孤鴻也修煉著“天地無極”,就像他明白雲破月似的,他很清楚燕孤鴻與他,同是一個根源化出的。
雲破月成了與他“元”、“極”相爭的不世敵手。他與她,註定要用劍,炫開曼亮的一生。“元”、“極”之戰,是避也避不了的,他也無意閃避。
那麼,他與燕孤鴻的相會呢?是不是,也成了一場絕對必要的,血戰?
那是不是命定?是不是,一種宿命的相逢?是不是,永恆下的一顆燦星的隕落,裂分為一刀一劍,彼此用血舔著,生命的痛楚與悲欣?
燕孤鴻的境界,深不可測。以獨孤寂心的眼力,竟完全無法判出,燕孤鴻已到達什麼樣的一個境界。
如果說,“天下七絕隱”的功力,更勝於當年他們列於“十九天”時,那麼他對“武劫”的榜單排名,就不免有所懷疑。
因為,毫無疑問的,如今的燕孤鴻,不只勝過當年的“七絕隱”,連現在的“七絕隱”,他也絕對有能力,凌駕在他們之上。
那麼,以燕孤鴻的修為來論,將“橫虹孤雁”與其他“十九天”裡的高手並列,是不是反成了一個委屈,一個很可笑的委屈?
獨孤寂心的腦際,迴盪著心劍與橫虹刀。
兩種不一樣的輝芒。兩種心碎人亂的刃芒。兩種跨越絕對的邃芒。
心劍寂黯,橫虹燦亮。
心劍隱而不暈,橫虹自然飄彩。
心劍沉如生命之重,橫虹卻浮似生命的輕。
一重,一輕!
兩種截然不同。就像他的孤寂,與燕孤鴻的瀟灑,成對比一樣。
他與燕孤鴻還不到動手的時刻。還不到!
因為,他還不能肯定自己的真實。所謂的真我,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他必須先找回來,才能毫無所忌地放手一搏。燕孤鴻會等他的!
獨孤寂心知道。
寒冰心年輕的血,則不停地翻湧著。他極力地壓抑著。極力!
燕孤鴻的存在,並不會妨礙到,他對天下的執念。但他就是忍不住,想向燕孤鴻挑戰。
這就是,戰意嗎?這就是,黑吟瓏想要戰時的沸熱情緒嗎?他一直以為,戰盡天下強者的夢,難以與他為天下,以及天下人尋夢的夢,並立,且內心深處甚至很難明白,那樣的激狂、騷亂、祟動。
然而,一個“孤獨”,一個“橫虹孤雁”,讓他不由地要面對這樣的事實:原來,戰!
也是一種本能,也是一種絕對,更甚者,也許,是一種,惟一。
可惜啊,他已選擇了天下。他已決定了,逐天下人的夢,為夢。
太可惜了。否則,方才他就會不顧一切,向燕孤鴻挑戰。但,自己所擇抉的路,又豈能這麼輕易就毀去?
他“修羅”的路,除了是一條追夢的血涯,也是一段漫長的舍與護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