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闖入問天,挑起大哥戰意,讓他自願閉關,以化解中原內憂外患交夾的窘境。對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以為我大哥不清楚?你是這樣以為的?”
一連串疾箭似的質問,使獨孤寂心深深的,深深的沉默。
是嗎?原來,他處心積慮地智退司徒千秋,是為了中原?是這樣的嗎?
他。“孤獨”!
江湖中人所駭懼的他,會為了江湖而付出?這是為了什麼?應該不是吧?
司徒蕾這番話,說得他啞口無言。
然而,也許!也許,這並不是因為他真的想解去危殆的神州亂象。
而是,他想要挑戰,以及超越。
他想要挑戰與超越,他之前每一宿的“孤獨”。
他想要超越他們;因為,只有超脫以血鍍身的“孤獨”,他才能尋回自己。
他才能返回真正的自我。應該是如此的吧。
所以!他必須在一波一波的難潮裡,登浪翻天。
他要藉由生死的粹練,而找回自己,找回隱伏於內心深處的自然真我。
就——只——是——這——樣。
他只是想要如此簡單的一個迴歸而已,僅僅是為了迴歸。僅僅是!
司徒蕾最後總結道:“所以,你不能甩開我。明白?”
獨孤寂心沒有回答司徒蕾問題。他只是道: “你大哥,是個,強者。絕,對,的強者!”
“當然。”司徒蕾聽著,這木頭似的獨孤寂心誇譽她大哥,心卻仍不由喜孜孜的。
“我,真的,想與他一戰。真,的!不論,成敗生死,只要一戰!”
獨孤寂心破天荒地吐露心中的感受。
兩人間飄墜下一葉暗默。
半晌後。
司徒蕾輕拈流散的髮絲,自顧地曬道:“你雖然達到解散‘問天樓,的目標,但卻也為你自己埋下危機。”
“確然,如此。”
“我大哥的武道境界,將因你的激發,而達到另外一層難以預料的至境巔峰。你可知道?”
“。”獨孤寂心頓首。
“知道就好!”司徒蕾又是一個短結的說詞。
獨孤寂心望著在虛空裡,惟我獨尊的太陽。
灼熱的光線,緩緩地罩住整片大地。
司徒千秋,一個若敵若友的存在。
他與他,勢將一同窺覷武道的最極限,而所用的代價即是,他們的,生命。
獨孤寂心深信,司徒千秋也有這樣的覺悟。司徒千秋應該有!
“噗哧”一聲輕笑,打斷獨孤寂心的思緒:“大哥真是奸詐。”
感覺上,自從司徒蕾換回女裝後,就變得很是巧笑倩兮、凝波生豔。
獨孤寂心知道這是司徒蕾要他軟化的心計,知道是知道,但他卻是無法不陷入。
司徒蕾瞪了他一眼,道:“他怕我再度一統‘黑盟’。所以,才叫我和你一同闖蕩江湖。哼!不過啊!我最喜歡惹禍。有我跟在你的身旁,你可是會相當麻煩的!”
真的只是這樣?獨孤寂心有些疑慮。以司徒蕾的驚天智計,真的會為了這個理由,纏在他獨孤寂心的身邊?
不過,獨孤寂心的心底也不禁佩服,畢竟,司徒蕾用了寥寥數句的言語,便已把他逼得不能甩下她。因為,正如她說的,她確實有能力,再把“黑盟”組合起來。如果,他真的撇下她,難保她不會一怒之下,重新號召“黑盟”!
看來,他已別無選擇。
司徒千秋啊!你可留下的可真是一個大麻煩。
不過,他真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她一定要跟往他的身邊?
“啊!對了。你不要想歪喔。找只是想要看看,你要如何在武道更上一層樓,達到足可與大哥並立上下、傲視武涯的地步?”司徒蕾像是在解釋似地補充道。
頓了頓後,她又說:“不過,在我看來,‘孤獨’這個身份,實在過於沉重,雜務俗事又太多,你大概很難有時間好好靜休,以精斂劍道。真是太可惜。可惜啊!”
可惜?“孤獨”的劍,會可惜?不,獨孤寂心的劍,豈能可惜!
雖然,他極端厭棄人間的諸多煩擾,然面,悲情且弔詭的是,惟有往亂世的懷抱中,他的劍,他的人,才能越加氣行功成。這是無可避免的塵世試煉。
獨孤寂心的劍,只有在囂亂的人間裡粹煉,才能越發的茁壯,才能綻放出震爍古今的絕世光輝。他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