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蘇曼畫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突然剜去了什麼,空落落的,很不是滋味。
冬日初晨時分的陽光彷彿無力睜開惺忪雙眼,淡淡的光芒透過落光了葉子的枝椏縫隙,落在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高大男人身上。
權鐸緊抿著唇,目送著那一抹白色身影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視線內,他才慢慢從香樟樹後走了出來。
該選擇一種怎樣的方式離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把危險帶給她。權鐸雙手插入外套口袋,目光篤定地看著前方,不知道看了多久,才轉身離去。
權鐸才走出小區門口,路邊便有一輛黑色車子緩緩停下,他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駕駛座上的人立刻回過頭,“三少。”
權鐸點了點頭,抬頭看了一眼手上的銀表,臉上恢復了清冷的線條,聲音一貫的低沉,“事情解決得如何了?”
銀天慢慢發動車子,坐在副駕駛的靳上是負責收集情報的,只見他一臉自信,“三少,事情進行得比想象中順利!按照您的指示,我們先是對外放出了風聲,把莫玲葉的人引到了A市,那幫人大多是犯過事被逼走投無路才陷入黑市的,現在他們回去等於自投羅網。”
“另外,我還託人向道上打了個招呼,黑白兩道包抄,相信他們即使不死怎麼都得給老子脫層皮下來,再沒有心思跟我們周旋”
由於長期從事的工作性質特殊,靳上的膚色比一般的男人白皙,他彎起嘴角,尤其是得意洋洋的時候還會看到一個小酒窩,此刻,他的酒窩已經有了明顯的幅度,可見心情好到了極點。
這時,旁邊認真開車的銀天也饒有興趣地插‘進話來,“我想,莫玲葉這個時候一定氣壞了吧?”
“哈哈!”靳上也附和著大笑了出來,“她現在肯定氣得上躥下跳了!”用力拍了拍胸口,“想想都覺得心裡痛快萬分!”
先前莫玲葉在暗,他們在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即使再小心謹慎,還是會百密一疏,權鐸也是因為疏忽才受了傷。
兩人默契地笑著,細心的靳上察覺權鐸的沉默,想起了什麼,回過頭,問道,“三少,您的傷怎麼樣了?”
權鐸閒適地閉著眼睛,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樣,彷彿心不在焉地答,“沒有大礙。”
平時權鐸的話也並不多,往往都是兩人討論出了結果,再徵詢他的意見,他往往能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所在,但是這一次,他們明顯地感覺到,他此刻的沉默,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一樣。
到底在這短短的兩天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事?兩人皆面面相覷,卻是一臉迷茫,終究不得其因。
車子遠去,那片說不上熟悉的風景也漸漸模糊,權鐸抬手抵額,遮住了複雜中夾雜著一絲無奈的目光。
或許,這個城市,他的餘生,不再涉足。至於住在城市裡的那個人,讓她永遠留在心底,當作一份珍貴的記憶吧!
如靳上和銀天猜測的那樣,莫玲葉的確氣得心都冒火了,地上鋪滿了古董花瓶的碎片——都是承受她滿腔怒火的無辜受害者。
“森田光呢?幾天都沒見到他的身影,又死哪兒去了!”一個傭人聽到聲音急急忙忙衝進來,看到莫玲葉猙獰著一張臉,首當其衝,頓時被嚇得腿軟,哆哆嗦嗦地說,“管家,管家先生他”
“算了!”莫玲葉氣急敗壞地拿過自己的小包包,啐了一口,“全都是飯桶,關鍵時候都沒個用!”
計劃屢次失敗,莫玲葉已經到了極限,這口氣憋在心口,不吐不快,而她唯一能想到的出口,便是那個男人。
“夫人!”守在病房外的黑衣人見莫玲葉出現,立刻迎了過去,恭敬地問道,“不知道您匆匆趕過來是”
“滾開!”莫玲葉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開啟病房的門走了進去,身後掠過一陣涼涼的濃郁香風。
權雲城躺在病床上,面無血色,憔悴萬分,他聽到聲音清醒過來,吃力地睜開眼睛,等看清眼前的人時,忽而又閉上了。
想必是來者不善。
“呵呵,”莫玲葉見他這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哪裡還有昔日高高在上的權氏總裁的風采,冷笑了幾聲,她拉了一把椅子在病床邊坐下,“權雲城,我來是告訴你一個好訊息和一個壞訊息的,不知道你想先聽哪個呢?”
權雲城久久無聲,怕是全然把這個女人當作了空氣。莫玲葉唱獨角戲得不到回應,不免恨得牙癢癢,“我要告訴你的好訊息是,權鐸”
莫玲葉注意到床上的人在聽到這兩個字時,神色有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