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無法做到的,阿洛都做到了。我曾想殺了他,可是那樣的話,你一定又會變回去的離,我該怎麼辦呢
亭內石桌邊,有兩人一坐一站。坐著那人是個十七歲左右的男子,膚白勝雪,近乎透明,如同即將融化的薄冰。墨黑的長髮,淡定的笑容,一雙不似凡人所有的晶瑩剔透的銀色眼瞳,那樣的容貌,不像男子,亦不像女子,倒像是幻化的仙人,讓人看了一眼,便再也無法忘記。
“迅若閃電而又行雲流水,了無痕跡。這樣的輕盈身法,今日我算是見識了。”
站在男子身後的是年逾五十的中年男子,雖然眼角有幾絲歲月的紋路,卻是目光灼灼,氣質豪邁。
“公子,此人名叫洞庭洛,曾經是赤城一名小乞丐,不久前四處走訪名醫,欲解體內劇毒,之後便到戚府來了。至於洞庭洛的出身來歷恕暗無無法查明。”
本是一直望著遠處出神的戚孤湟忽然轉過身瞪著暗無。“你說他曾在赤城生活過?”
暗無略一頷首,道:“是。”
男子掃了眼戚孤湟的表情,淡淡道:“哥哥是否想到了什麼?”
“原來,他想帶走的,是殤歌。”
“如此,哥哥還是想要放棄麼?”
戚孤湟不說話,只是對上男子平靜的目光,沉默良久,方才又背轉過身,黑暗中的苦澀笑容如同被井水衝開的茶。
“離喜歡他。”而殤歌,是阻礙。
奇聞言,男子晶瑩的眼中有憂傷匆匆流過。他點頭示意暗無捧出一隻銀盒,道:“挑來挑去,只挑了這瓶‘煉玉’,服下後只覺內心溫潤如玉,寧靜祥和,哥哥不會痛苦太久的。”
書戚孤湟接過銀盒,拍拍男子的肩,道:“你託付給我的事,我只能辦到這兒了。各地錢莊的賬目和商行的資料都放在書房密室之中,以你的本事,該是可以輕易尋到的。”
網看到男子微笑點頭,戚孤湟忽然就憶起許久沒有回想過的童年。那時,他們騎著小馬在草原上盡情馳騁,高興了大笑,鬱悶了狂吼。天地廣闊,他們永遠不會觸控到天與地的盡頭。
那樣無拘無束、無憂無慮的時光已經逝去了多少年?
戚孤湟已經忘了,他是什麼時候離開那片草原的?從什麼時候開始,曦,那個擁有一雙晶瑩眼瞳的天真聰穎的小孩,已經成長為心機深沉的男子。永遠溫潤淡定,波瀾不興,似乎前路的一切,已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想至此,戚孤湟唇邊的苦澀又深了幾分。
曦,我的弟弟,但願你能永遠把一切掌握在手中。
“大業即成之日,便來告訴我一聲吧。”
夜已過半,雨辰閣外空無一人,看來,戚孤湟已經把幾乎所有的侍衛都派去看守西兌閣了吧。洞庭洛謹慎察看四周後,迅速翻上閣樓,後背緊貼窗欞,在窗戶紙上戳了個洞,屋裡沒有點燈,然洞庭洛目力極好,縱使漆黑一片,依然能看見床上側躺著一個人。雖然洞庭和殤歌只有一面之緣,又幾年不曾再見,兩人正值成長時期,容貌也都有不小的變化,洞庭洛還是一眼就認出那人正是殤歌。
洞庭洛把窗戶推開一條縫,動作敏捷地鑽了進去,在地板上連翻幾個跟頭。這一連串的動作他曾與兩個半偷半乞的小夥伴做過無數次,此時更是一氣呵成,落地無聲,近乎完美。
走到床邊,看見殤歌微微卷翹的睫毛上有點點水漬,腦中閃現出她的笑容,頰邊有淺淺的梨渦若隱若現。
“殤歌。”
殤歌本就淺眠,靜夜之中,忽然聽見這平日裡空無一人的閣樓裡有人在喚她,立即驚恐地睜開了雙眼,黑暗中只看見一雙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睛。正掙扎著張口驚呼,一隻屬於男人的瘦長的手掌迅速捂住她的嘴。手掌的主人低聲道:“殤歌乖,別怕,我是來帶你出去的。”
殤歌被蒙了嘴,“嗚嗚”掙扎著揚起頭,定定地看著那雙眼睛,忽然安靜下來,順從地點點頭表示不會再出聲,那隻手才緩緩放開她,轉而拉她起來,從視窗躍了出去。“我們走吧。”
上得岸來,正欲抱殤歌越過樹林,卻見林中躥出三個人,攔在他們的前面,為首的是手持鐵槍的藍哥。
第八章 魔鬼
上得岸來,正欲抱殤歌越過樹林,卻見林中躥出三個人,攔在他們的前面,為首的是手持鐵槍的藍哥。洞庭見他面上陰氣沉沉,不覺心中一驚,暗自懊惱自己低估了戚孤湟的警覺性。
這些日子以來,他對離姑娘盡心照顧,以此來引起戚孤湟的注意,又故意趁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