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就是知道,也願意配合。
這就是人們所說的,也許,它像是一種聲音,也是一個徵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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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肅把那輛英菲尼迪從車庫開出來,蔚箏剛一入座,聽見右前方有人摁了一下車喇叭,她抬頭張望,蔣瑛聞正透過玻璃窗,笑著與她揮手。
蔚箏忙與他道別。
沈肅把這一幕看在眼底,這段時間已近夏末,氣候稍許涼爽,他本就耐熱,半密封的空間也還算通風。不過,他還是問她:“熱嗎,要不要開冷氣。”
“沒關係,我開窗戶剛好。”
起初一段行程,兩人都不知要如何交談,過了會兒,沈肅才先挑起話題:“送你回上次的地方,是吧。”
蔚箏點頭,還是報了一遍住址,轉念一想,她並不知道他家住處,是不是真的順路呢。
為何沈肅要不怕麻煩地主動送她回去,不可能只是她想得太多,莫非他還真對她有意思不成,難道說裡面有什麼目的?
那天在溫泉山莊,要不是那顆小白菜誤闖進來,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呢,她想起當時真實而悄無聲息的溫度,是溫情乃至滾燙的,果然幸福來的太突然,現在依然有點小激動啊。
“你和我們公司的簡小姐認識嗎?”
他的聲音讓蔚箏從窗外收回目光和思緒:“啊?不認識啊。”
“那你這麼玩命的救她做什麼。”
“不怕你笑話,我哪裡能有這麼大本事想救她,當時是被她拖下去。”
更奇怪的是我居然還被你給救了,蔚箏在心裡嘀咕。
“是麼,那我看你好像和崔醫生認識吧,當時你樣子不太對。”
沈肅不動聲色,一步步用緩和的語氣引導她走入他佈下的圈套。
蔚箏一提及此人,面有憂色,卻還是如實地說了:“嗯,是有點”
“你們有什麼關係?”
蔚箏拿不準沈肅為何問及這件事,但想必也是出於好意關心,對方既然是他,她也認為值得信任,這樣的男人是可以傾訴情緒與心事而不用擔心被嘲笑或者漠視的,總之,她就是這麼覺得。
她想了想,就把前因後果告訴了沈肅。
那時候蔚箏母親已過世,蔚仲擔心女兒是受了刺激,才會整日產生躁動與妄想,於是天天夜夜反反覆覆跟她講道理,或者分析現實與幻想到底哪裡不同。
無論蔚箏如何向他解釋,說自己沒有病,沒有說謊,可這穹頂之下,到底是沒人能夠相信她的。
直到在崔梁亭診所,不過是青澀少女的她,再也受不了壓力與折磨,也明白真話和假話,在他們看來永遠沒有區別,所以,她做出妥協。
她想,爸爸,在這世上我只剩下你一個最親的人,不管你希望我成為什麼的人,我都會答應。
有些人,從來學不會反抗,直到最後一次,失去反抗的能力。
蔚仲本以為女兒的病情能漸漸康復,誰知,蔚箏卻不願再和任何人敞開心扉,也不願去和一個根本無法理解自己的世界溝通。
這時候,蔣瑛聞回國開設診所,與他們接上了線。
他們經過一個新的療程,讓蔚箏脫胎換骨,她終於肯定自己,也願意接受不被這世間接受的自己。
就好像,我沒有鑽石般閃亮奪目的一顆心,也許它如玻璃總是易碎品,但只要獨立自愛,不妨礙他人,哪怕我是不切實際的空想家,但願意相信愛與希望,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是啊,在瞭解這個社會是如何物慾橫流、現實如何付出都得不到回報,就算仍然想擁有一顆永遠不想老去的少女心,又有何不可呢。
蔚箏相信這段在心底深埋的過去,是世人所謂的再荒謬不過,可它於她而言,是再真實、再寫意不過、再難被任何回憶取代的寶藏。它並非夢境,她要懷抱這樣一個秘密,直到死去,又有何妨。
沈肅竟是有些難以說清此刻他的種種心緒,雙手緊緊捏著方向盤,這樣陌生而混雜的情感,繪成一副分辨不出何種色彩的油畫,他大概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吧。
看得出,這女孩兒的眉目間總是寫著“固執”兩字,他發現她的手都在不知不覺中握成了團。總要說些什麼安慰人吧,雖然這不是他擅長的事。
智商甚高的沈部長,此刻窮極所有腦細胞,才想出一段他認為能夠安撫她的話:“但是,你也要明白,這世界有一部分人的想法,你永遠無法理解,他們也永遠無法認同你,你不要試圖去找出動機或者企圖改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