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至四川,謠言漫天飛,黎民怨怒,聲如鼎沸,甚至深遠至山區,酒亦屬於專賣;和尚尼姑亦遭逮捕,沒收其財產,官兵的糧們都遭減低。
夫制置三司條例司,求利之名也。六七少年與使者四十餘輩,求利之器也。驅鷹大而赴林教,語人日“我非獵也”,不如放鷹犬而獸自習馴。操罔答而入江湖,語人日“我非漁也”,不如捐罔答而人自信。
蘇東坡相信皇帝會看得清楚國內的不和與紛爭。他從良臣能吏之掛冠去職,輿論之背向不難判斷。在數度對新政的指責之後,他力言因推行新政,皇帝已失去民心,皇帝本人及當權者已不為清議所容。
蘇東坡上書之後,如石沉大海。三月,又上第三書。皇帝已臨時下一詔書,嚴禁強銷青苗貸款,但是卻沒打算廢止此等全部措施。蘇東坡引用孟子的話說,正如一個偷雞賊想改過向善,決定每月只偷一隻雞。後來使情形惡化的,是蘇東坡在神宗熙寧四年一月起任告院權開封府推官,在任期內,他出了一道鄉試考題《論獨斷》(全題是:晉武平吳,以獨斷而亡;齊小白專任管仲而罷;燕啥專任子之而敗。事同而功異,何也?)這激怒了王安石。
蘇東坡立遭罷黜。正如他所預期,雖然皇帝對他的忠言至為嘉許,王安石的群小之輩會捏造藉口,陷他於糾紛之中。王安石的親戚兼隨員謝景溫,挾法誣告。當時流傳一個謠言,說蘇氏兄弟運父靈乘船回四川原籍途中,曾濫用官家的衛兵,併購買傢俱瓷器,並可能偷運私鹽從中牟利。官方乃派人到蘇氏兄弟運靈所經各省路途上,從船伕、兵卒、儀官蒐集資料。蘇東坡也許真買了不少傢俱瓷器,但並不違法。官差回去報稱無所搜獲,如有所獲,必然帶回京師了。
蘇東坡的內弟,那時住在四川,蘇東坡有信給他,信裡說:“某與二十七娘甚安,小添寄叔並無恙某為權率所嫉久矣。然搶拾無獲,徒勞掀攪,取笑四方耳。
不煩遠憂。”
司馬光回洛陽之前在京都時,皇帝對他說:“似乎蘇軾人品欠佳,卿對他評價過高。”
司馬光回答說:“陛下是指有人控告他嗎?我對他知之較深。陛下知道謝景溫為安石親戚,控告也是王安石煽動而起。再者,雖然蘇東坡並非完美無疵,他不比隱秘母喪不報的畜牲李定好得多嗎?”
按蘇東坡的政績說,他而今應當官居太守才是,皇帝也有此意。王安石與謝景溫反對,使之任附近一縣的判官;但是皇帝予以改動,任命他為風景秀麗的杭州太守。蘇東坡對御史的彈劾不屑於置理,連修表自辯也不肯,任憑官方調查,自己攜眷徑赴杭州上任去了。
第九章 人的惡行
現在朝廷上平靜了,死一般的平靜。蘇東坡攜眷離都之時,當年仁宗在位年間的名臣儒吏都已清除淨盡,四散於外地。歐陽修正退隱於安徽富陽。蘇家世交張方平家正在河南淮陽。
蘇子由年前即被神宗任命為淮陽州學教授。蘇子由也有其特點,不像兄長子瞻那麼倔強任性,但一直潔身自好,使清譽不受沾染,能照顧自己免於危害,所以挑選一個平安卑微的職位,與賢士大儒相往還。後來張方平辭官歸隱,遷居河南商邸,或稱“南都”,子由請調至商邸為官,次年,蘇東坡往返京都之時,總是路宿張宅,向張方平請求指教,如對叔伯長輩。司馬光與呂公著現在西都洛陽,過著退隱的生活,呂晦病重將死,死前,他呈給皇帝一個難題求教:臣本無宿疾,遇值醫者用術乖方,妄投湯劑,率情任意差之指下,禍延四肢,浸成風痺。非只憚風痺之苦,又將虞心腹之變。雖一身之微,固不足恤,而九族之託,良以為憂。
賢德的老宰相富弼不能平安度日,他已經降職為博州太守,當道認為他推銷青苗貸款,辦理不力。並且他還膽敢上奏摺稱:“此法行,則財聚於上,人散於下。”
這時王安石的私人鄧紹,突然十分活躍起來,一看有機會可以效忠主子了,他向主子說可以控富弼阻礙新政之罪,於是宰相的顯爵全被剝除,調至另一縣去任太守。
但是王安石於願未足,對皇帝說富弼所犯之罪,情如堯舜時之“四凶”,倘若只將他的宰相官爵被除而已,何以遏阻其他奸邪之輩?皇帝對王安石所奏,置之不理,任由富弼去擔任那一卑小的職位。富弼在往就新職途中,路過南都,訪問老友張方平。
老相國感慨系之,他向張方平說:“知人甚難。”
張方平說:“你說的是王安石嗎?我認為了解他並不難。當年我有一次和他共辦鄉試,他就把一切老規矩都弄得亂七八糟,我就把他調離我的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