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故意討好嗎?”曹彥嘿嘿一笑,“真沒想到名重一時、威震八方的司馬太傅也有一天放下架子向我們的桓大夫如此謙卑地討好。他一定是希望透過這一舉動促使桓大夫日後在我們面前為他多多美言周旋吧!畢竟,桓大夫曾經是他的同窗好友嘛!”
曹爽拿手託著臉腮沉吟了一會兒,最後一咬牙說道:“哼!他想得倒美!本大將軍就是偏不讓他稱心如意!這個司空之位,還是送給衛臻做個人情吧。這個老傢伙處事一向四平八穩,無稜無角,而且頗有資歷,拉得上臺面,放在司空之位上咱們好擺弄他一些。桓範就免了吧,他這個人滿身是刺兒,上來後有些不容易左右。”
坐在下首席尾的虞松聽了他講的這話,心頭劇震:原來曹爽這些人竟是如此地褊狹淺薄!虧得桓範多年來為他們披肝瀝膽,出謀劃策,勤勤懇懇,而他們居然對待他竟連衛臻這樣一個外人也不如!看來,曹爽他們終是斗筲之器,只喜阿諛奉承之徒,對真正的有德有才之士終是馭之無道。自己跟著他們一道與時沉浮,又會有多大的前途呢?他們對待桓範這樣的國士尚且如此虛情假意,又何況自己呢?一瞬間,虞松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在司馬懿幕府之中所受到的種種禮遇,心中實是百味俱陳,暗自嗟嘆不已。
這邊,丁謐仍是沿著自己先前的思路繼續進言講道:“大將軍,對於司馬懿的這番養病退隱之舉,咱們可以來他一個‘投石問路’之計前去試探:先從易到難、從外到內地慢慢剪除他在朝廷上下的黨羽,再靜觀他的一切反應,然後謀定而後動!他若真是自甘雌伏,便只能坐視不理;他若真是心懷叵測,咱們亦可隨機應變,見招拆招!”
“剪除司馬懿的黨羽?”曹爽神色一怯,“丁君你這樣做是不是太猛了一些?咱們且緩一緩再瞧吧。”
“大將軍你好糊塗!剛才何大人不是說了嗎——‘司馬懿父子自甘退讓之時,正是我們乘隙拓進之機’!”丁謐重重地一跺腳,“此刻對司馬氏黨羽還不速速下手剪除,日後更待何時?”
曹爽有些遲疑地抬起頭來瞧了瞧周圍的何晏、曹訓、曹彥、鄧颺等人,見到他們都向自己頷首以示贊同丁謐之意,就囁囁地問道:“那麼,丁君——你認為咱們首先該從剪除司馬黨中何人下手?”
“您那大將軍幕府中的長史孫禮就該當是頭一個被剪除的!他便是司馬懿透過孫資、劉放之手打進您大將軍幕府之中的一根楔子!”丁謐陰陰沉沉地說道,“他終究不是您曹家一脈的故舊親信,長久待在您幕府長史那個職位上委實令人很不舒服,猶如背上芒刺一般。這樣吧!您就用‘明升暗降’之法,外放他出去到哪個州府去當刺史,讓他遠離大將軍幕府!”
曹爽也覺得孫禮留在幕府之中對自己牽制甚多,便微微點頭,沉吟著言道:“丁君此言甚是。本大將軍把孫禮外放出去之後,乾脆便聘你進幕府來任長史之職,如何?”
“丁某謝謝大將軍您錯愛了,這倒不必。”丁謐急忙謙辭了一番,思忖片刻後答道:“您應該將鎮東將軍王凌的外甥令狐愚聘進幕府擔任長史之官,這樣咱們便可以和王凌聯起手來對付諸葛誕、王昶、州泰等屬於司馬氏一黨的方面要員。”
“好!”曹爽非常響亮地拍了一下手掌,“丁君此策極是高明,本大將軍即刻採納了!”
丁謐眯縫著雙眼,眸中寒芒隱隱:“接下來,司馬懿設在朝堂之上的八大親信——尚書令司馬孚、中書令孫資、中書監劉放、吏部尚書盧毓、度支尚書王觀、太常王肅、廷尉高柔、大鴻臚何曾——我們都應一一剷除而去!”
曹爽的右掌一下緊緊按在了面前的案几之上,神色肅然地點了點頭。
“哦對了,大將軍,您知道這件事嗎?何某和鄧侍郎早就決定了讓張當的堂侄張寒出任河東郡安邑縣縣令一職,這事兒您也是同意了的”何晏似乎想起了什麼,開口講道,“可是那個盧毓硬是頂著不讓吏部下文批准!他在明面上的理由是說張寒才不符職,不堪入選,但實質上根本就是沒把大將軍您的意見放在眼裡!他還口口聲聲宣稱要致函司馬懿,請他回來主持公道呢。”
“什麼!真是反了這個老匹夫了!我堂堂一個正一品的輔國大將軍,居然連任命一個區區縣令的旨意他都敢反駁?”曹爽勃然大怒,脖子上的青筋一下就脹起老高,“何晏——你稍後馬上去吏部官署給我把他的吏部尚書之印繳了,馬上將批准任命張寒為安邑縣令的文書蓋印簽發了你看他還敢不敢衝撞本大將軍?”
“大將軍——請三思啊!”虞松再也忍不住了,進言勸道,“強繳盧毓的尚書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