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崇坐直身子,微笑著直視坐在自己對面的秋管事。
秋管事一怔,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窘迫道:“難道我經常因為博兒的事煩主公嗎,怎麼主公一開口就這樣問?”
鳳崇笑道:“為人父母的,哪一個不擔心自己的孩子。秋管事不用在意,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隨口一問。不過,”鳳崇擰眉,想了一會,還是直言道:“鳳博也不小了,是時候給他說一房媳婦了。”
說完,鳳崇意味深長地看著對面更顯窘迫的秋管事,他相信,以秋管事的精明和對兒子的關心,應該早就知道鳳博對鳳九儀的心思,只可惜先不管門戶的高低,單說是感情,也只怕是襄王有夢,神女無心。
“我,那,那個博兒他”秋管事訥訥地吞吞吐吐一陣,抬頭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地咬牙道:“我明白主公的意思。請主公放心,我會盡快給博兒說一門親事,保證不讓博兒成為九小姐的困擾”
“秋管事多慮了。”鳳崇擺擺手,好笑地說:“我有說鳳博成為九兒的困擾了嗎?若然他真的成了九兒的困擾,我今日也不會同你說這些了。只是九兒年級尚小,現在談婚論嫁的早了些。鳳博的性子你也知道,若不是我身邊時常離不了他,只怕他早就步步緊跟著九兒”
鳳崇驀地住了嘴,沒有說出下面的話來。
秋管事也一臉的苦惱,他不是看不出鳳九儀對鳳博沒有任何超出主人對下人的感情,最多因為鳳博是鳳崇的貼身小廝,讓自小崇拜鳳崇的鳳九儀對他高看了一眼罷了。但是,主僕之間怎麼能通婚呢?
鳳博的敢說敢做,秋管事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生怕哪天鳳博感情爆發,對鳳九儀做出什麼不軌的事來,那他這個做父親的可就真的是罪孽深重了。
“算了,我也就是隨口一提,秋管事別放在心上。”鳳崇嘆息道,他並不是很在乎門第,關鍵是他那個驕縱的么妹並沒有將鳳博的痴心看在眼裡,“若然鳳博有本事讓九兒心甘情願地跟著他,我,包括爹孃,都不會說什麼的。”
秋管事贊同地點點頭,在整個鳳家,除了鳳海天之外,很少有人特別注重門第觀念。心底驀地生出一絲希望來,秋管事在心底替鳳博加油,“兒子,將來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全看你自己的了”
“對了,秋管事剛才說找我不是為了鳳博的事,那是有其他的什麼事嗎?”鳳崇微微一笑,換了個輕鬆的話題問道。
聽鳳崇如此問,原本就稍顯窘迫的秋管事更加侷促不安,神色忸怩,一雙手在膝蓋上無意識地搓著,眼神還不敢直視鳳崇,一味地躲閃。
見秋管事難得露出如此為難和不好意思的神色,鳳崇只是覺得新奇和有趣,忍不住大笑起來,將長久以來壓在心底的那些矛盾糾結的情緒暫時宣洩了出來。
“秋管事,你我都不是外人,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鳳崇笑道,難得揶揄手底下的管事們的他,見秋管事露出這副情態,也忍不住調笑道:“要不這麼憋下去,我還真擔心秋管事你憋出什麼內傷來。”
要是早知道令秋管事難以啟齒的竟然是那件事,鳳崇是說什麼也不會追問的。
只見秋管事雙拳一緊,眼睛一閉,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衝口而出:“主公打算什麼時候跟主母生下鳳家的下一任家主?”說完,秋管事立刻垂下頭,像是等待著鳳崇的判決一般。
半晌,沒有聽見鳳崇的回答,秋管事這才微微抬頭,沒想到看見不是歡喜,不是羞澀,而是一臉呆愣的鳳崇。
心裡打了個突兒,秋管事暗自思量,難道城裡大宅那邊傳來的訊息有誤,鳳崇跟祝蘭臺並沒有圓房?
秋管事剛聽說城裡正宅傳來的那個訊息的時候也不敢相信,畢竟有哪對新婚夫婦會在成親兩個月之後才圓房?而且圓房後的第二天,男主人就在外面一躲就是十數天?
可是,據從城裡大宅那邊回來人回報,放出這個訊息的是祝蘭臺的貼身侍婢春屏,是春屏有次給蘭採兒寫信匯報好訊息時被別人無意間看到,然後很快這個訊息就傳遍了整個鳳家。甚至還出現了不同的版本,但是不論哪一個版本,都對鳳崇的生猛做了繪聲繪色的描述最後,秋管事也不得不相信了,還被委以重任,詢問鳳崇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回到大宅跟祝蘭臺繼續努力,努力地生下鳳氏家主的繼承人。
見鳳崇面色不虞,秋管事心裡不由地開始打鼓,生怕鳳崇一生氣就將自己給連降幾級,那自己的兒子鳳博想要娶鳳九儀的事便更沒有希望了。
像是等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鳳崇才從自己的思緒裡漸漸回神,神清氣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