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傷上加傷,又開始流血。
潁河水中暗潮洶湧,水下兇險,特別是大雨過後,從山上衝下來的樹樁爛木之類的,在急流中往往成為最致命的殺手。
“甄哥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你會掉進這江裡的?”
月妃娘娘輕聲呢喃著,一點也不避嫌,輕輕為他擦拭掉傷口上的泥汙,用酒精為他一一消毒。
將傷口清理完畢之後,她轉身從房間的一個櫥櫃裡,取出一個小盒子來,開啟一看,裡面裝著一個個玻璃小瓶,小瓶子裡面是透明的液體和白色粉末。
床上的男子此時若醒著,會發現這月妃娘娘手中所拿的,正是他所在的那個時代才有的注射用針筒。
而那些透明液體和白色粉末,正是他初來這個時代時,為一個患花柳病的女子絞盡腦汁提取出來的抗生素。
有了抗生素的幫助,甄命苦傷口並沒有惡化,發了一夜的高燒之後,從昏迷中醒來。
月妃娘娘整個晚上守在他身邊,衣帶不解地服侍他,幫他替換熱毛巾,給他的傷口縫合抹膏藥。
她的手法嫻熟,處理起這些傷口來得心應手。
看見他醒過來,她大鬆了一口氣,輕輕喚了一聲:“甄哥哥”
甄命苦眼中閃過一絲迷惘,愣愣地看著她,臉上是第一次認識她的神情。
“我是月兒啊,你不記得我了嗎?”
甄命苦搖了搖頭,試圖掙扎著坐起身來,只可惜餓了太久,失血過多,渾身無力,努力了一會,終於放棄,躺在那裡大口喘氣。
月兒急忙制止他說:“你躺著別動,你受了很重的傷,一會傷口又裂開就不好了,你是不是肚子餓了,我給你拿吃的”
她讓人取來流質的食物,扶著他坐起身,一勺一勺喂他吃下,甄命苦稍微恢復了些體力,開口問了一句:“這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我的船上,你是我從江裡撈起來的,你不記得了嗎?”
甄命苦捧著腦袋,似乎在努力回想什麼,接著搖了搖頭,他什麼也想不起來,只記得他心中有無窮無盡的怒火,還有一張張猙獰殲笑的臉,讓他想要將他們一個個撕成碎片,只是卻想不起來他們到底是誰。
月兒急忙說:“你的頭受了傷,也許過幾天就能想起來了,現在什麼也別去想,專心養好傷。”
甄命苦回頭看了眼前貌美如花的月兒一眼,連謝謝也沒說一聲,不再說話,躺下閉目養神。
月兒也不生氣,收拾了一下房間裡的物什,轉身出了房間。
幾天之後,船順著潁河而下,到了廬州的地界。
得益於一向以來鍛煉出來強橫體質,甄命苦身上的傷勢恢復得很快,很快就能下床走動了。
這幾天,月兒一直侍候他吃喝拉撒,也就月兒在他身邊時,他的眼神沒有那麼��耍�蝗凰�粗芪�魏我桓鋈碩際且桓幣�比說哪Q���露�肀叩哪切┕��膊煥�狻�
他下床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衝到船頭,看著周圍快速晃過的沿岸景色,發出一聲聲怒喝,“我到底是誰!”
看著他站在船頭毫無目的地發洩著,彷彿心中有無盡的怒火,卻找不到發洩物件一般,月兒眼中帶著一絲心疼,她記得當年的甄命苦,是那麼溫和親切,讓人打從心裡感覺到他的溫暖,而如今的他給她的感覺是,一頭憤怒的困獸。
讓她忍不住想知道,這些年來,到底經歷了一些什麼事,讓他變成了如此暴戾可怕的男人?
船經由淮河到了壽縣,船隊轉了個頭,進了肥水,肥水之所以肥,是因為它是一個一望無際的湖泊,支流從四面八方彙集到這裡,又從這裡流入淮河。
三國時的著名淝水之戰,就是在這裡發生。
船在穩水中走了半曰,到了壽縣南端的一處碼頭上停了下來,月兒下令停船,讓人將船上的糧食和藥材搬了下來,這些都是從江淮軍掌控的一些村莊城鎮上收來的軍糧和稅賦。
月兒這次除了帶宮中的這些姐妹們出宮散心遊玩外,最主要的,是她想要親自監看這些徵糧隊,江淮軍殺人如麻,本來就是匪盜成軍,徵糧過程中難免胡作非為,吃過苦受過窮的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老百姓的疾苦,身為月妃娘娘,她實在不忍心看到百姓受江淮軍的欺壓,所以親自向江淮王請纓,負責監督徵糧和運輸糧草。
江淮王正是對她容貌才藝最為寵溺之時,她的要求,哪能不答應,還覺得如此不讓鬚眉的女子分外嫵媚,不但讓她做了江淮軍督糧使,還下令全軍的女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