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香吐氣地輕輕喚了一聲:“相公。”
甄命苦聽得幾乎連骨頭都酥了,就算是夢,能聽到她這一聲溫柔的叫喚,此生已無憾。
“鵝鵝,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我等不及要娶你過門了,最好明天就嫁給我,我想天天聽你喊我相公。”
張氏抿著嘴笑,看著他笑而不語。
甄命苦實在太高興,以至於沒注意到她眼中閃過的那絲狡黠的意味。
又過了幾天,張氏已經能下床走路了。
此時孫郎中笑眯眯地坐在屋裡大廳上首的一張座椅上,甄命苦扶起張氏,走到他面前,張氏緩緩地跪下,端了一杯熱茶,雙手敬上。
“小女子張鵝,願拜孫”張氏並不知道孫郎中的名字。
“老夫孫思邈。”
“孫、孫思邈?!”一旁的甄命苦失聲而叫,目瞪口呆地盯著孫郎中,嘴張得老大,彷彿看見了外星人般,一臉震驚。
他的歷史雖然學得不好,卻也知道這個壽命堪比張三丰,煉丹的祖師,華夏中醫醫德論創始人,是華夏民族繼扁鵲華佗之後最富盛名的中醫泰斗。
“有何不妥嗎?”孫郎中奇道,他可很少見過甄命苦如此失態的樣子。
甄命苦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乾咳了一聲,尷尬地笑著:“聽到孫老的名字,覺得很耳熟,鵝鵝,你繼續。”
張氏疑惑著看了甄命苦一眼,也沒多深究,再次朝孫郎中拜倒下去:“小女子張鵝,願拜孫思邈為乾爹,願一生一世,孝順乾爹。”
孫郎中接過茶,喝了一口,大笑說:“好好好,沒想到老夫年屆八十歲,竟然還能認你這麼個好女兒,快起來,快起來,來,這是乾爹給你的紅包,希望你身體早日康復,找到如意郎君。”
張氏接過紅包,在環兒和杏兒的摻扶下站起身,走到一邊坐下,也不看甄命苦。
甄命苦發現了杏兒和環兒兩人臉上的古怪笑容,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卻不明白是為何。
這時,孫郎中轉過頭望著甄命苦,臉上變得嚴肅起來:“小子,如今鵝鵝已經是老夫的女兒,婚嫁之事,向來是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夫事先宣告,我這個寶貝女兒天姿國色,才貌雙全,知書識禮,是絕不肯小轎進門,嫁與他人做妾的,沒有聘禮,沒有明媒,沒有八抬的大轎,想娶我這寶貝女兒,連門都沒有。”
甄命苦聞言愣了一下,一臉愕然地轉過頭看著站在孫郎中身後,低著頭默默不語,臉色卻越來越紅潤的張氏,突然明白過來。
難怪她這幾天一直不肯正面回應他有關婚娶的事,原來是為了這個原因。
她如今是一個無父無母,也無長兄的無根浮萍,而且又是二嫁,按照習俗,是不能嫁與他人做正室的,只能嫁與他人作妾,出嫁時既無聘禮,也無明媒,也不能吹打相告鄰舍,小轎進後門,一輩子屈居正室之下,受正室欺壓。
他這樣猴急地想娶她過門,別說是她,任誰都會誤以為他想將她納為妾室了,她心中委屈,卻不敢跟他明言,只能找一個能替她作主的人,替她開這個口。
孫郎中是什麼人,一聽說張氏想認他做乾爹,便已心知肚明,只是他有些不解,甄命苦這人看似見多識廣,做起事來也是成熟穩當的人,怎麼會在這種事上如此糊塗,難怪會讓張氏誤以為他是故意想打馬虎眼,嫌棄她是二嫁,不想娶她為正室。
甄命苦這時才知道誤會鬧大了,他一個來自二十世紀的男人,哪知道這時代這些繁文縟節,風俗人情,沒想到自己的粗枝大葉竟讓張氏誤會了,急忙向孫郎中鞠躬作揖:“岳父大人在上,過幾天小婿一定備足厚禮,聘請明媒,正式上門提親。”
159 娶妻不易
甄命苦轉過頭朝張氏說:“鵝鵝,你誤會了,我絕沒有要納你為妾的意思!我甄命苦何德何能,能娶你為妻已是我前世修來的福分,哪還敢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求鵝鵝你千萬明察。”
張氏也不來看他,只是低頭不語。
孫郎中笑著說:“你能如此想最好,在你未正式讓媒人上門提親,下聘以前,請勿再上門打擾,這聘禮嘛,你自己琢磨琢磨,老夫這寶貝女兒到底值多少禮金,你心中該有個數,若老夫覺得不滿意,那就對不住了,還請你另覓良緣吧。”
甄命苦求助地望向張氏,見她一副全憑乾爹作主的乖巧可惡模樣,也不再指望她能網開一面,只好又說了幾句辯白的話,轉身離去。
張氏目送他出去後,眼中閃過一絲歉意,隨即隱去,接著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