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對她半句話也沒多說過,現在卻有如此舉動,實在是開天闢地頭一回。
而且,皇上送的是金創膏,而不是治療心絞痛的藥,足以證明一個事實:皇上心思比誰都縝密。雖然只是坐在鳳雀臺上冷眼旁觀,卻將臺上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麼,自己貴為萬金之軀,不惜屈身下駕,不顧會遭到他人恥笑,甘願扮作戲子來賀他壽辰,只為博得他片刻歡心
那麼,自己對對他的這份心,他也該是感應到了的吧
想到自己這大半年來所受的冷遇和苦楚,澹臺明容不禁有些淚眼婆娑。驀然回過頭來,看見太后也正盈盈笑著,滿目祥藹地看著自己。
澹臺明容咧嘴一笑,心中驟然開朗起來,這出戏,雖然出了點小小意外,卻也總算是達成所願,完美收場了。
正文:第二十六章 判決]
景玉宮,寶妃將白玉杯裡倒滿琥珀色的液體,苦笑著,然後仰起脖,一飲而盡。
這下好了!自己辛辛苦苦說服池宿暗中相助,費了那麼大的心血籌劃整件事情,原以為能讓皇后栽個大跟頭,沒想到,她的出醜竟然那樣輕鬆就被遮掩過去,事後,皇上還竟然親自給她送跌打藥!
而且,她還在無意中成全了一個自己最不願成全的人——春筱宮的許蟬兒。就那麼一個舉動,全後宮的人都看到了她的淑德賢良!
她們兩個都起來了,自己卻成了孤家寡人,懷著這個孩子,挺著難看的大肚子,獨自守著空曠的景玉宮!
是了!皇上注意到了澹臺明容的多情,又親眼目睹許蟬兒的機智善良,唯有她,徹底地被拋在眾人的腦後,什麼也不是
“娘娘,皇上駕到了!”正在借酒消愁愁更愁,無處發洩之時,守門的丫鬟忽然進來稟告。
寶妃心中一驚,又喜又慌。喜的是皇上半個月來,第一次登臨她的景玉宮,慌的是自己滿身酒味,皇上來了,肯定會怪罪自己!
已經來不及多想,穆笙已經進來,走到她跟前了。
“皇上”
“你喝酒了?”穆笙微微皺眉,轉向身邊的侍女,“你們怎麼搞的,娘娘有孕在身,你們竟然讓她喝酒?”
幾個侍女慌忙下跪,奏道:“奴才照看娘娘不周,奴才知罪。”
寶妃心裡清楚,穆笙絕對不會認為是侍女對自己照顧不周的錯,依她的性子,自己想喝酒,哪個下人能攔得住?
果然,穆笙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肚子裡的孩子著想。”
孩子,又是孩子!那自己算什麼?被他冷落了這麼多天,就是來聽他教訓自己的麼?
於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懣和不滿,氣鼓鼓地坐了下來,將頭扭向一邊。
“你們下去吧。”穆笙對那幾個跪在地上為主子擋箭的丫鬟道,自己也在座上坐了下來。
“朕知道,朕這段日子疏忽了你,你一定在心裡怨恨朕,是麼?”穆笙柔聲道,輕輕地將她的肩膀扳了過來。
“怨恨?是,寶兒夜夜都在怨皇上,可是有什麼用?”寶妃兀自垂下頭,唇角掠起一絲輕笑:“皇上若真在意寶兒的怨,就該來寶兒的景玉宮看看寶兒,不是麼?”
這話似乎觸及到了穆笙的心事,他放開寶妃,一言不發地緩緩轉過身去。
“其實,我來看過你好幾次,”他艱澀地開口道,“我在景玉宮門前徘徊很久,心裡想著,只要一步踏進來,我就能見到你,回到從前的那段日子——那時你的景玉宮,是我在這後宮中,唯一心中所繫的地方。”
寶妃的心幾乎跳到了嗓子眼。她想聽穆笙接下來的話,可有怕聽到。在她心裡,已經隱約升騰起一陣不詳的預感。
穆笙驀然垂下頭,長長地撥出一口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來說這句話:“可是,寶兒,我再也辦不到了。”
寶妃的眼睛裡,忽然被洶湧而來的水霧瀰漫,有兩道冰冷的液體從眼睛裡湧出,緩緩地落到顫抖的唇邊。
她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激動,異常平靜地說:“為什麼?”
她為什麼要問?她其實已經知道了答案,只是一種出於一種近似於自虐的心理,她要親耳聽見那殘酷的回答從他的嘴裡明明白白說出來。
“許貴人,許蟬兒。朕現在的心裡,只有她一個。”
穆笙如釋重負地說出這幾個字,轉過頭來,淡定地望著眼前激動的寶妃。
“皇上,皇上,”寶妃猛然抓住穆笙的手,如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許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