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了笑,空氣變得潮溼而曖昧。
許蟬兒隔著霧氣凝望著穆笙,心如鹿撞。
“小精怪,不要那麼看著我。”穆笙輕輕說。
還來不及反應,他已逼近,驀然吻住了她的唇。
他的呼吸攝住了她,而他的唇,那麼柔軟,那麼溫暖,許蟬兒閉上眼睛,沉溺夢幻般的迷醉裡。
“抓狐狸!抓狐狸!”春筱宮外,忽然傳來鼎沸的人語和紛繁雜亂的腳步聲。
“往那邊跑了,在春筱宮!”人語近了,腳步聲也近了。
許蟬兒心中浮起一種不詳的預感,穆笙亦皺起眉頭,神情十分不悅。
“皇上,放蟬兒下來。”許蟬兒在他的懷中微動,想要掙脫。
“你別動。”穆笙皺著眉說,他依舊抱著她,卻順勢就在門口坐了下來。
許蟬兒躺在他的懷裡,他的膝頂著她的背。
那群人已經跑了過來,原來是幾個巡夜的太監,帶著一群侍衛。
穆笙默不作聲,冷冷地瞧著來人。
太監和侍衛們見到如此場面,早已嚇得魂飛天外,集體跪了下來,七嘴八舌地道:
“奴才們無意冒犯皇上,請皇上恕罪”
如此場面,令許蟬兒萬分尷尬,很想逃離現場,偏偏穆笙將她壓得死死的,令她一動不能動。
“說,怎麼回事?”穆笙不耐煩地開口。
為首的一個太監戰戰兢兢地回報道:“奴才們剛才巡夜的時候,忽然聽有人驚叫說有狐狸,臣等只看見一個白色的東西,蹦蹦跳跳往這邊跑,奴才們怕驚動了皇上和各位主子,這才一路尾隨到此”
“怕驚動我?”穆笙揚起眉,“那現在這樣,是怎麼個說法?”
“奴才們罪該萬死!”太監們嚇得面色慘白,一片磕頭之聲驟然響起。
許蟬兒心中不忍,低聲道:“皇上,算了,他們也不是有心的。”
穆笙低頭替她理順額角的亂髮,輕聲道:“朕心裡有數。你別做聲,看朕給你演一場好戲。”
說罷又板起面孔,厲聲道:“你們說抓狐狸,狐狸呢?”
那領頭太監舉起一隻手,顫顫巍巍地指著牆頭道:“奴才們一路追過來,那白色的影子到了這裡,越過牆頭跑了進來,再追過來就不見了!”
許蟬兒心裡一驚,狐狸跑進自己的春筱宮,難道這幫人要誣陷自己是狐狸精不成?
“好啊,那你們進來搜,搜不著狐狸,今天誰也別想走。”穆笙冷笑著說。
這句話從皇上的嘴裡說出來,無疑是判了他們死刑。於是七八個太監加侍衛直愣愣跪在那裡,一個也不敢動。在他們的理解裡,誰也別想走”就等於“誰也別想活著離開”。
許蟬兒把臉埋在穆笙懷裡,聽著外面的動靜,知道穆笙是在故意做給他們看,心中既忐忑,又覺得好笑。
“聽到沒!”穆笙見無人敢動,又不耐煩地加上一句。
眾人再不敢不動,抖抖搜搜地從地上爬起,哭喪著臉要進宮捉狐狸,無奈穆笙抱著許蟬兒把入口占得死死的,誰敢和皇上搶門路?
眾人走到門口,又不敢動了。
“沒路走了?”穆笙從鼻子裡哼出一聲,“沒路走可以走牆啊。”
許蟬兒抿緊嘴巴,差點笑出聲來。
眾人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穆笙又指了一下那個為首的太監,“你,站住。”
那太監嚇得魂不附體,撲通一聲又跪了下來。
“現在就去找一隻狐狸過來,讓它給朕演示怎麼跳牆。”穆笙一字一句地地說,“找不著的話,你也不用回來了。”
那太監終於崩潰,哀聲哭求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那些奉旨去跳牆的太監,也知道今晚厄運難逃,也隨著一起跪了下來。
穆笙再遏制不住自己的脾氣:“說,這件事是誰指示你們乾的?”
“啊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說啊”那太監已經嚇得神志不清,“奴才要是知道皇上再此,借十個腦袋給奴才,奴才也不會驚擾皇上的聖駕的”
“再說一句廢話,朕讓你現在就人頭落地!”穆笙勃然大怒,“誰讓你們乾的?”
“是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說,許貴人與皇上八字不和,是修煉成精的狐狸精,不懷好心來勾引皇上的”
“放肆!”穆笙霍然站起,將許蟬兒從自己身上放下來,“立刻召皇后過來見我!”
[正文:第十六章 狐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