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狸就小聲應道:“太子妃是個大活人,又怎會隨我擺佈,任我交付給殿下呀?”
葉沉淵不應,只向後看了眼,左遷已經捧著一個錦緞箱子走了進來。
葉沉淵說道:“這是賞賜,裡面有你需要的新戶籍和通行憑證。”
句狸連忙接過箱子,開啟鎖釦,頓時被一陣寶氣珠光耀花了眼睛。她眉開眼笑地說道:“殿下既然不怪罪我,順便能不能把我的婚事也廢掉啊?”
站在一旁的左遷小聲說道:“殿下說話從不更改,別惹殿下生氣。”
句狸撅了撅嘴。
“那團喜就是例子。”
句狸不禁打了個冷顫。
左遷又極快說道:“你不用怕,根本就沒有蛇,我只灌團喜喝了一碗迷藥。”
葉沉淵見目的已到,先離開了土坯院子。左遷抓緊機會與句狸說話,他向她釋疑道:“殿下雖說只給太子妃兩個選擇,任她回太子府或是王大人府邸,但是私底下,殿下總要考慮得周詳一些,將太子妃可能去的地方都提前佈置好。太子府的花總管曾經對我說,十一年前,就是殿下將她分派到北疆小鎮裡,以待日後太子妃經過此地,讓她能夠就近照顧下太子妃的衣食。隨後又好像發生了些偏差,修謬先生更改了殿下的傳信,勒令花總管不得過問太子妃的瑣事總之那些已經過去了,我們做下屬的,也不好去揣測殿下的私事,不過今日這一件,殿下的主張倒是明明白白的,就是要你跟著太子妃,行使花總管十一年前的職責,好生陪著太子妃,將她送回到殿□邊。”
句狸抱著小寶箱皺眉凝思。
左遷推推她:“你聽到了麼?早些回來與我成親。”
句狸惡聲惡氣地答道:“聽到了聽到了,左大人就慢慢等吧。”
☆、安息
伊闕皇城未經戰火摧殘;依然落得巍峨秀麗;皇嗣居住的商秋院內;搭建了流蘇花架與鞦韆。雅緻的雕花窗推開,正對著一間燻了暖香的閣子;不時透出錚錚金石之聲。
隨手撥弄鳳首箜篌的是位美貌少女;她穿著杏紅的衫裙,烏絲直披身後;映著雪白的肌膚;比秋花更加灼眼。灑掃侍從喚她繼續拂塵;她聽也不聽,仍然隨心玩弄著琴絃。
侍從念她終究是已故宗主袁擇的愛女;沒有多為難她;瞥了她兩眼後就走開。
袁驪極喜歡在謝照院落裡逗留,盤桓之處,總有驚喜引得她駐足觀望。比如說花架下的那隻鞦韆,用藤蔓裝扮了,小黃鳥喜歡花草味道,還曾來這裡唱過歌。更不提閣子里布置著各種精緻的筆墨書畫,偶爾翻一翻小盒子,還能讓她看到扎得栩栩如生的草蜻蜓。
袁驪忍不住想,到底是誰,能這樣得到二殿下的青睞,替她準備了一座女孩兒都向往的庭院。
轉念想到二殿下的容貌,袁驪又禁不住頰飛紅暈。
父親叛亂,被農奴所殺,家裡的錢銀、田地、人口悉數收繳入宮廷,她自此落入奴婢的賤籍中。查封塢堡那日,外面的人向她嘶喊著什麼,面孔極其憤怒。她嚇得不知怎麼辦,正在危急時,一道凜然的身影馳馬衝入,破開一眾農奴,以嚴整聲威平息了動亂。
馬上的謝照說得十分清楚:“罪不及家人,袁小姐既是玉葉出身,需給她留得一份尊貴。”
當時的她並不知道,有粉面謝郎之稱的二殿下向來憐憫弱者,尤其善待孤苦無依的女孩兒。她蒙受他這一次援救,將他放在了心尖上,只想著與他多相見。
巧的是,當今新任國君似乎懂了她的心思,特意擢派她到二殿下的院子裡做灑掃婢女。
不成曲調的箜篌聲似亂入飛澗的流水,終於讓按捺不住的李若水提裙衝了進來。
袁驪慌忙行禮。
李若水近期正在苦練皇后禮儀,最看不得別人在她面前快活。她挑剔地看了袁驪一眼,冷哼道:“衣衫也不會穿,頭髮也不會梳,不知學著誰了,裝成千金小姐的樣兒。”
袁驪撅嘴,橫過去一眼。李若水生氣,抬手要打,手腕已經被來人抓住,袖口的丁香花氣息直透出來,渲染了清麗的秋景。
李若水轉眼笑道:“阿照哥哥。”
謝照放下李若水的手腕,淡淡道:“我說了,不準為難袁小姐。”
李若水拉住謝照的衣袖,嬌嗔一番,眼見他的臉色仍是淡淡的,哼了聲,推開袁驪就跑了出去。
袁驪施禮:“多謝二殿下。”
“退下吧。”謝照徑直走向主廳大門。
“二殿下等等!”袁驪急忙喚住了謝照,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