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血亮的殘口。
葉沉淵縱馬馳向城池,突破密集的人牆後,便來到稀落的內城。他的戰馬宛如游龍,風一般直取謝照那側。
華朝裨將團團湧上,護住葉沉淵的四周。
“讓開。”葉沉淵冷冷下令,將士們驅馬後退,隨之讓出一塊空曠的地方。
謝照守軍仍在四處頑抗,謝照一人落單。
華朝兵士繼續攻城,個個眼睛雪亮,隨著領頭軍繞過內城中央的戰團,跑向了後門。
廝殺、火燒、叫喚聲不絕於耳。
謝照的鎧甲掛著殘血,在火光裡冷得發亮。他緩緩擦淨了銀槍,斜指前方,冷眼看著葉沉淵,沒有絲毫懼色。
葉沉淵當道而立,束戰甲,持長槍,殺氣更盛一籌。
時隔一月,兩人的攻防局勢逆轉。無論是在伊闕長街外的那場狙殺,還是今晚內城的這場爭戰,在兵戎交接之前,他們都要贏得磊落,只講單打獨鬥憑個人能力。此後或許有圍困之戰,殺得火熱的兩人自是不在意。
戰團一旦退開,葉沉淵就縱馬躍出,攜著風雲雷霆之力,徑直劈向謝照。
謝照迎上,與葉沉淵再次搦戰。
兩道黑色身影在火光裡交錯再分開,兵刃經受兩人強烈的力道,發出撞擊的鈍響。再看兩匹戰馬,已經跟不上主將的速度,嘶鳴不已。
葉沉淵當先躍下馬來,持槍掃向謝照戰馬,打折前蹄後,他的攻勢不減,長槍如孤冷的霜枝,刺向謝照面容。謝照閃身急躲,回槍格擋,被迫後退一步。
葉沉淵只攻,招招勇烈,捲起的風聲直指夜幕,又似下了一場雪雨,將謝照全身罩得密不透風。謝照已經聽不到其他的動靜,也無心去顧及親隨屬軍的戰情,僅僅一個葉沉淵,就引得他全力對付,三十招後,險些露出敗象。
今晚的葉沉淵與往日也不同。長槍森冷,殺氣濃郁,冰霜眉目不時逼近,讓謝照看清了他的眼睛,裡面蘊著一層光火。
狹路相逢時,他竟然怒發招,力量暴趨幾分。
聶無憂指揮大軍退向風騰古府,回頭帶一彪人馬衝回鴉翅坡救援謝照,正迎著華朝兵從後門湧出,他見了心急不過,喝令部將替他殺開一條血路。
聶無憂左衝右突,好不容易擠進內場,此時的華朝軍力追討北理撤退的大軍去了,餘下的人數不過j□j千,倒是緩解了不少對他的衝殺力。
正焦急張望謝照身影時,城後又衝進一隊人馬,舉著北理金龍旗,出現在聶無憂眼前。
“先生怎麼來了這裡?”聶無憂縱馬弛近謝飛身邊,急聲道,“太危險了!趕緊回去!”
謝飛卻一把扯住聶無憂馬韁,問道:“謝照呢?”
“我也在尋他。”
兩人一問一答,眼底的憂色更深。華朝兵呼喝而來,兩隊人馬各自結陣抵擋。謝飛內力盡數傳給了謝開言,所射的長箭失去往日的威懾力。他在人馬喧響處突然看到了一團人,堵在了軍營鼓樓處,當下心一凜,拍馬衝了過去。
近了,謝飛終於看清,葉沉淵手持寒氣森森的長槍,盡力朝斜依在木架上的謝照摜去。謝照今日前後苦戰兩場,重創華朝大將左遷之後,又逢著狂風暴雨一般的葉沉淵追殺,力氣終於耗盡。他的銀槍撤手,鎧甲浴血,眼看最是雷霆的一擊鏗然襲來,他只能反手摸出軍刀勉力抵擋。
馬上的謝飛心急如焚,張弓即射。想是在危急之時,他含血迸發出全身所有力道,又在弓弦上激出了十成狠氣,這支羽箭一當破空而出,便端出了謝族風骨。
叮的一聲,白翎長箭撞上葉沉淵長槍,將它的槍尖撞出了偏差。長槍隨後扎進謝照左胸上方,噗地一下透肉而入,葉沉淵看也不看落地的箭矢,轉動手腕,槍頭下的勾戟託座便卡住了謝照的骨頭,將它生生拉斷。
鮮血如溪流湧出,謝照忍痛揮刀,並沒有逼開葉沉淵的攻擊,身體卻被長槍帶得離架,如秋風中的落葉一般,在微微顫抖著。
謝飛怒喝一聲,躍下馬,不管不顧地衝進人群,抱起了謝照的身子。
謝照面如金紙,看清來人是謝飛後,極力吐出一句話:“叔叔,阿照已盡力,不曾辱沒我族名聲。”
謝飛嘶聲道:“你給我撐著!給我撐著!即使要死,也讓叔叔揹著你走回烏衣臺!”
聶無憂帶著兩隊人疾風弛近,葉沉淵輕輕躍起身,落在馬上,手持染血的長槍,冷然看著一切。
聶無憂一聲令下,北理援軍衝向葉沉淵所在的戰局,華朝裨將自然帶兵迎上,只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