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碎步跑過來,站在謝顏身後氣喘吁吁地說:“奴婢一心向著娘娘,阻止娘娘動手也是為了娘娘好。”
謝顏側過身,冷冷道:“你以為你是誰?給我跪下說話!”
聶向晚低頭看看花容失色的花雙蝶,暗地咬了咬牙,噗通一聲跪在了石子尖上,惶急道:“請娘娘聽奴婢一言!”
謝顏看看聶向晚急切的臉,笑容越發開心:“區區一名賤籍奴婢也想在我面前說上話?剛才宴席上的舊賬我還沒跟你算呢。”
聶向晚跪在地上,雙肩輕顫,不敢動。謝顏輕笑著,喝令:“剪掉她的小指!”
彪漢隨從按住聶向晚,用花剪剪下了她的左手小指。聶向晚痛得低嘶一聲,身子猛地抽搐起來,冷汗淋漓而下。殘指被丟在佛盞花下,染上一點泥土,謝顏看了一眼,冷哼道:“這就是與我作對的下場,記住了麼?”
聶向晚用右手緊緊捏住左手,堵住了血水流出。她顧不上擦去滿頭的汗,嘶聲道:“請娘娘聽奴婢一言”
謝顏冷笑:“還沒長記性?給我剪掉她的右手!”
聶向晚被隨從按倒在地,啃了一嘴的泥沙。她發力說道:“華朝軍隊堵在邊境,派使者進宮廷,便是先行打探皇后娘娘的意圖!娘娘若是殺了花總管,堵塞了與華朝約合的機會,那便是置皇后娘娘於不利的地位!奴婢請娘娘三思啊!”
花雙蝶流淚含恨道:“柳妃何必如此?我與柳妃又無深仇大恨,何苦拿著別人的性命做陪襯?若是不解氣,衝著我來吧。”
聶向晚在草末沙土之上奮力抬頭,衝著花雙蝶搖了搖頭,花雙蝶看著她那雙哀求的眼睛,一怔,果然不再說話了。
謝顏面帶猶豫地站著。
聶向晚趁機說道:“皇后娘娘極為喜愛娘娘的調香手法,娘娘若是留下花總管,學得百花谷的一些隱秘技巧,必定能讓皇后娘娘容顏煥發。這一舉兩得之事,娘娘為什麼不聽從?”
接到訊息的李若水姍姍來遲,騎馬闖進花苑,收拾了殘局。她有意磨蹭一刻,本想借助謝顏的手段折磨下聶向晚,誰知趕來一看,聶向晚斷指殘發,滾落在土坑裡,慘得不成人形。這種場景是她萬萬沒有料想到的,她連忙惶急衝上,大發嬌蠻火氣,喝退了謝顏。
花雙蝶鬢髮散亂,失魂落魄般站在花叢之後,看著一眾人離去。來日應對主君的密令時,她感念聶向晚的救援,思索極久,回道:聶向晚柔弱可欺,毫無太子妃風骨,懇求殿下網開一面,收回成令。
她知道卓王孫隨行出使的目的之一,只因動身之前,主君曾明令過,如果聶向晚與謝開言無任何干系,那便是蒙撒的親信,卓王孫可將其先行斬殺掉,斷絕蒙撒的依靠。
至於卓王孫出使的其他目的,似乎是與軍機之事有關,她不敢打聽,也不敢知道,就這樣安分地來到北理宮廷,遭受了一次次的變故。
聶向晚得空休整一日,包紮殘手,囑託親近幾人,不可將訊息透露給謝照。謝照留在蒙撒別院裡,忙於祭禮,近一旬沒見到聶向晚歸宿,問及下落,才得知她已搬入特使隨駕小院。
謝照詢問前來交換訊息的聶無憂:“小童為什麼要這樣做?”
聶無憂苦笑:“是我害的。”
隨後,他細細解釋了緣由。十日前謝飛傳書,勸他狙殺卓王孫,他動了心思,喚李若水陪著皇后閒聊,有意提起卓王孫的才藝名聲。皇后果然奇心大發,多次宴請卓王孫,挽留他長駐北理。卓王孫初是萬般推辭,後又堅決不應,引得皇后大怒。他抓緊時機進言,提醒皇后可將卓王孫囚禁起來,皇后從其計。
“可是小童提點蒙撒,國師地位將要不保。蒙撒聽後闖到朱明院,干涉皇后私扣特使一事。”聶無憂淡淡苦笑,嘆氣道,“皇后還需依仗蒙撒,不得不退一步,放了卓王孫。恰逢這時,花雙蝶又來討要小童做隨從,小童順她意搬去隔壁,大概是想暗地守住這兩人。”
謝照問道:“花總管和小童沒任何交往,為什麼單獨討要她?”
聶無憂暗自心驚,面上卻笑道:“大概是見小童伶俐”
謝照站在孤月之下,一身白衣雪亮,聲音也是冷冰冰的。“說實話。”
聶無憂想了想,嘆口氣,當即說出聶向晚被斷手指的往事。謝照突然冷臉朝外走去,聶無憂早有提防,發力拉住謝照,用事理大義勸服他,也等到了他的一句話:“我一定要親手摧毀掉這北理宮廷。”
當晚,謝照便出行一次,去了宮人常常流連的翠怡坊,收買了一名婢女。
五日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