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吃過幾口梨和半張餅,那些經過查驗也沒有毒,殿下當時是看過的。”
葉沉淵看著滿殿跪地的宮人,冷聲道:“整座太子府抵不住謝開言的一根手指頭,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麼?”
雲杏殿內外一片寂然。眾多宮娥、侍從伏地低頭,不敢出一聲氣息,但每人躬身自省,都覺得自己沒有禍害過太子妃的心思。
賈抱朴躬身進言道:“或許是太子妃一心掛念故土,殿下何不陪太子妃回一趟烏衣臺?”
葉沉淵冷冷道:“成婚之後我自然會帶她回去。”
賈抱朴碰了個冷釘子,暗歎一聲,慢吞吞退下。
三十名手持刑杖的侍衛靜寂走入,齊齊行禮,候在階下。
葉沉淵沉臉道:“每人杖責二十。”
因封少卿捱打三十記軍棍休養多天的故例在前,雲杏殿所有宮人不禁惶恐抬頭,看向跪在首位的花雙蝶。可花雙蝶也自身難保,思量著,怕是隻有驚動謝開言才能躲過這一劫。
侍衛長用棍杖指地,朗聲道:“僕列。”
雲杏殿宮人抖抖索索匍匐在金磚上,臉頰貼著冰冷的磚面。
重擊之聲頓時響起,宮人們還得忍住叫喚,悶聲受著臀背上的苦痛。花雙蝶僵硬跪立,側過臉,抖著眉眼喚道:“殿下!殿下!請放過他們吧!”
暖閣內昏睡的謝開言被驚醒,起身走向外殿。
葉沉淵見她衣衫單薄,喚左遷取來斗篷,再親手蘀她圍上。
謝開言道:“不打。”
葉沉淵叫停。她站在一旁沒有任何表示,他便說道:“全部發放到內僕局做雜務,再新調一批宮人進來。”
謝開言看著滿殿宮人謝禮離去,包括那名侍藥婢女。因連續大半月塗抹護膚油膏,謝開言每日服下婢女親手遞過來的清香玉露丸和飲水,已經看到她的手腕處泛出青色。只是婢女糊塗,還以為是天寒地凍給害的。油膏中的舌吻蘭香經熱發散,遊走進謝開言鼻腔,謝開言並不迴避,全數吸入,這才有了病魘的功效。
再沉澱幾日不去根除毒素,只要她稍稍提力運走全身血脈,便可以讓賈抱朴看出她是中毒了。
新春過後,謝開言的精神不比以前,每天昏睡的時間多。期間,侍藥婢女託人來說情,請求回到暖和的雲杏殿。花雙蝶皺眉道:“她是賤籍出身,又是舀奴的老相好,我瞧她可憐,才收留她再調回來,恐怕帶了一身晦氣,對太子妃不利。”因此回絕了婢女。
年慶內外的典禮與宴賜較多,內宮又缺少女主人主持,葉沉淵挑了兩次重大的會禮出席,其餘均推脫。他留在冷香殿也沒法靜心處理政務,於是將奏章及庭議遷到暖閣外,方便起身入內探查謝開言的病情。
謝開言睡得無聲無息,有時令他深憂不已,唯恐她就這樣睡過去。他不時觸控她的額頭,無人處就悄悄皺起眉,流露出自己的愁悶。可能是近身關切之心更重,第一次讓他察覺到,即使手握大權攪動天下紛爭,面對謝開言時,他依然有確信不了的事情。
“殿下,王都尉求見。”殿外左遷在喚。
葉沉淵走出暖閣,坐在金案之後接見了王衍欽。
自從關外與狄容一戰後,王衍欽由小小校尉晉升為連城鎮的兵馬總統領,全系葉沉淵一手提拔。再見葉沉淵時,他除了對上有恭敬之意外,另帶感激之情。
葉沉淵鋪開華朝全幅地圖,指點王衍欽即將攻打的戰役。銀鎧破天軍首領封少卿入殿,同時領令,商討軍情。左遷疑慮道:“殿下分三線壓進北理邊境,前鋒軍不用嫡系麼?”
葉沉淵不置可否,只說道:“糧草一旦安置,你們三人緊守軍鎮,引為後防,接到我命令之後同時出擊,其餘諸事不需考慮。”
左遷三人躬身受命。
正說著,裙裾卷地之聲拂來,謝開言抱著兔子走出了暖閣,髮髻鬆緩,清衣不勝形。她來得突然,左遷三人退讓不及,均微微低頭避在了屏風之後。
葉沉淵迎上去,溫聲道:“找什麼?”
“水。”
身後宮人已奉來一盞溫熱的花露,葉沉淵取過,細細喂著她。
王衍欽第一次聽見太子對嬪妃如此遷就,無意抬頭瞧了瞧。透過兩列屏風縫隙,他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不禁呆滯半刻,才如常低頭侍立。
太子妃長眉清目,薄唇直鼻,礀容秀麗,妹妹竟與她生得六分相似。
王衍欽心裡吃驚不已,更是不敢露出聲色端倪。
待哄走謝開言之後,葉沉淵繼續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