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3 / 4)

小說:十年沉淵 作者:九十八度

“背後有人偷襲!”廝殺一陣,外圍騎兵最先出聲示警。

謝開言聽到聲響,心道阿照來得正好,掏出脖頸中馴雁用的鐵哨,吹響了撤退的號令。沙池岸邊的蓋大會意,帶著誘敵出戰的少年子弟轉頭衝向浮橋,竭力回到本方這側陣營。隱身在最後的謝照不斷驅箭追趕,將六百餘名狄容騎兵盡數趕上浮橋,自身卻未顯露過一次真容。

因此,狄容至死也未明白栽在了誰手裡。

蓋大縱馬賓士,遠遠看見謝開言攀附在橋面上的手,側身臥在馬匹左邊,伸手抓向謝開言的右腕。謝開言聽到馬蹄漸近,積攢全身力氣一躍,借勢翻滾落在蓋大身後,合騎在馬上朝前掠去。

趕赴到引線埋沒的頂端處,他們側身讓過少年子弟兵,再毫不猶豫點燃了火石。轟隆一聲巨響,沙池底炸出一道彎彎曲曲的流水線,很快有沙粒傾瀉進去,引發大片橋面坍塌。眾多飛馳在浮橋上的狄容騎兵躲避不及,連人帶馬全數葬身於滾滾沙流之中。

這一戰,黃沙染紅了臉。每一寸浮橋基底,都有少年子弟兵的血汗,甚至,還有他們的忠魂。

謝開言策馬而立,回頭看看身後一張張斑駁著血色的臉。他們眼中沒有猶豫,迎接她的,依然是坦蕩蕩的堅定。

丑時一刻,流沙原南側佇立著不過百名身影,靜寂對著沙塵瀰漫的原野,沉默祭奠殞命的少年郎。北側,謝照帶著心腹輕騎,緩緩退向東北方,為著第二波的襲擊做準備。

蓋飛突然跑過來,抱住了蓋大的身子,哽咽道:“哥——”

蓋大輕拍他的頭,說不出一句話。

蓋飛虎目含淚,說話擲地有聲。“今晚這一戰,讓我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勇敢’!”很早之前,他的師父就向他所敬愛的兄長討要過兩字——勇敢。如今在這片黃沙莽莽血淚縱橫的原野之上,體現出來的又豈非是兄長一人的勇敢?

耳旁似乎又浮起師父教導過的話,字字如星子,摘入他的心田,照亮了他以後的路途。

“少不知戰,但知無走。催馬上前,臨危不苟!”

作者有話要說:四字箴語本源來自曾國藩的湘軍文人團口號,被我改動了兩句,覺得放在他們這批人身上很應景,請各位無視我的厚顏舉止,其餘均為原創

☆、挽留

一夜征戰之後,最難的是安葬陣亡的弟子。他們平躺在原野之上,汩汩流動的血液裡帶著一種餘溫。年輕的臉上又如此安詳,就像是晚飯前告別了爹孃,按照以前的慣例,他們騎著馬躍出庭院,去那無邊無垠的沙漠上賓士一圈

謝開言架起青牛車,拖走沙池邊的弟子屍首,朝著巴圖鎮搖搖晃晃而去。蓋大會意,將散落的馬匹收集起來,依法炮製,扶上一具具變得冰涼的屍體,載著他們回到連城鎮。

蓋飛不解,詢問何故。蓋大嘆氣說:“最難的事情不是衝鋒陷陣,而是回去面對失去了子女的爹孃們。這批孩子來自兩個地方,謝姑娘選了最遠最難的巴圖鎮,那麼剩下的,由我來做好了。”

天光流淌,灑落在關口西門河上。蓋大送回連城鎮居民的孩子,整個城池還在沉睡。不多時,鎮子後方此起彼伏響起了哭聲,馬一紫匆匆走到破敗的庭院裡,看著滿地白布素裹的屍身,弄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他瞪著眼睛吼:“蓋大你是怎麼回事?隨著孩子們鬧什麼?”

蓋大丟下馬鞭,砸在馬一紫腳邊,回答:“馬城主,倘若你早點反抗,早點興兵攻打狄容,今天死在這裡的就不是孩子們了!”

馬一紫氣得兩撇小鬍子亂翹。

蓋大一抱拳,冷冷道:“他們才十五六歲,用年輕的胸膛護衛住了連城鎮,剩下的事情,懇請馬場主作為一鎮之主承擔起來!”

隨著蓋大回鎮的少年們紛紛響和,除去安慰失去兒郎的鄉親之舉,他們更多的是在憤慨。“馬場主,你自己看看吧,狄容貪得無厭,已經欺負到眼皮底下了,你還想忍讓到什麼時候?”

眼見群情激奮,馬一紫料想妥協與懷柔無望,只得在眾人期盼的眼神中,重重點了點頭,正式拉開與狄容的爭戰。

馬一紫將蓋大喚到議事廳,吞吐說了自己的隱憂。“我們人少打不贏再說狄容那邊有輕騎兵,仗著腿腳便利,來去無蹤的,怎麼辦”

蓋大杵著身子一動不動地聽著,心想謝開言果然有先見之明。他想了想,依照她交付的計策說道:“馬場主,我們需要將眼光放長遠一些,消滅狄容是必行之事,但保住連城鎮獨立地位才是重中之重。如今太子特使還在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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