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有心要去逼兒子,只是覺得他作為一個男人,又到了這個年紀,承擔家裡的重任是必須的。
陳女士稍愣,隨即苦著臉不說話,心底卻在默默想著,兒子,別怪你爸媽,我們都是心疼你,心疼你這些年的愛而不得。
溫婉開著車,一直到一高架橋下才停了下來,這兒人煙稀少,是繁華北京難得一處安靜且不堵的公路。
夏祁剛下車的時候就看見溫婉站在一盞白玉蘭路燈下,她的影子被拉的老長,隱隱透著一絲寂寥意味,裸色長裙在秋風瑟瑟中,吹的裙襬飛揚,為她平添一抹柔軟美。
明明那個女人就是驕傲自強的,但在夏祁剛眼中卻是這個世上最脆弱的,他幾乎是情不自禁走上前去,啞聲喚了一句:“婉婉!”
他從不叫她溫婉,只喜歡叫她婉婉,這是他心裡無數不多的欣慰了,至少每次叫她婉婉的時候,她沒有生氣不是嘛?
溫婉微不可見蹙了蹙眉梢,但她並沒有轉過身來,而是眸光平淡望著橋下的江水,黑乎乎的江面上,因為有路燈的餘光而顯得波光粼粼,她抿著紅唇,淡聲道:“不是說要和我好好談談嘛?說吧,到底是什麼事!”
她就那麼背光而站,脊樑挺直,目視前方,絲毫也不在意身後男人是怎樣的表情。
在這秋風徐徐的夜晚中,夏祁剛心中放鬆,但看著迎江而站的溫婉時,心下又是一緊,他抿著薄唇,把身下西服外套脫了下來披在她身上,嗓音低沉中透著關懷:“這裡風大,別凍著感冒了。”
她只穿了一條淺薄的裸色長群,手臂冰涼,但卻什麼都沒說。
這樣的婉婉怎麼能讓他放心?她根本就不懂得照顧自己,都這麼大人了,可性子卻有什麼孩子氣的一面。
溫婉一愣,微轉眸,看見身側男人關懷的眼眸,她抿了抿紅唇,微赫首,道謝,做的是那般有禮貌。
但卻讓夏祁剛感受到了無限寒涼,她對他的關心緊張,除了謝謝就無別的了。
意識到這,他心中陡然一糾,匆忙開口:“婉婉,我們回去好不好?我們不要再管葉翌寒他們了!”
他怎麼能感受不到婉婉今日的感情波動?她明明就是心痛難當,可在葉翌寒的婚禮上,還極力保持著優雅淡笑,對誰都是笑語晏晏的。
驚詫看了他一眼,溫婉攏了攏身上的西裝外套,目光坦然平靜注視著夏祁剛,眼底波瀾不驚:“我沒有管誰的閒事,等在這邊的任務完成了,我自然會回去。”
她一副冷冰冰公事公辦的模樣刺痛了夏祁剛的眼,他垂在兩側拳頭悄然緊握,眸光沉痛且悲傷。
而溫婉就像沒看見似的移開視線,秋風涼涼,吹亂了她的短髮,即便在這種時刻,她依然站的筆直,面容冷淡,絲毫也沒有被身旁男人的情緒所影響。
這就是溫婉,對自己狠,對別人同樣也狠。
此時的夏祁剛真的奔潰了,他雙手禁錮著她的雙肩,赤紅著雙目,眼底難掩瘋狂:“婉婉,你告訴我,我到底哪裡不如你意了?你要這麼對我?你和葉翌寒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難道我就不是和你青梅竹馬了?他能為你做的事,我同樣也能,甚至做的更好,為什麼都這麼多年了,你還是看都不看我一眼?”
無數次他都在和自己說,只是時機未到罷了,等到了一定時候,婉婉肯定會接受他,可現在他卻覺得陣陣心寒,他都記不清楚自己從何時開始愛上她了,已經很久很久,久到讓他忘記了時間。
活到這麼大,他一直要什麼有什麼,可唯獨在這件事上老天爺和他開了個玩笑,讓他愛而不得這麼多年。
現在葉翌寒都已經結婚了,有了如花似玉的嬌妻,婉婉還要固執什麼?
相比較他的發瘋發狂,溫婉則顯得淡定多了,她冷睥了他一眼,依舊是那副冷傲不驚面孔:“我以為我的態度一向很明瞭,沒想到你還是不清楚,沒關係,我不介意再重複一遍!”
嗓音微頓,她偏過頭來,並沒有在意他鉗制在她手臂上的大掌,而是目光冷冷望著他,似有萬千冰雪凍結:“夏祁剛,你給我聽好了,我溫婉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你的,做朋友我很歡迎,如果你還想要得寸進尺的求取更多,那很抱歉,我這沒有!”
她早就是一個沒有心的女人了,又拿什麼來給他?他要的,她給不起。
“婉婉。”在她冷漠絕情的面容下,夏祁剛心中暴跳如雷,但面上卻是一派沉痛苦惱之色,他沙啞著嗓音:“你不要這麼說,我知道的,你對我始終都是不同的,就算你現在還沒愛上我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