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鏗!
鐵杵入地,圓臉男扯下一塊布料,竟是極為敷衍簡單地將那噴湧的鮮血堵住。眸子裡泛起濃濃的寒意與殺機,一字字道:“斷指之仇,豈能替報?”
嗖!
身形一突,圓臉男手臂一揮,那鐵杵便是握入手心。如一頭負傷後盛怒的野熊,向楚河咆哮而去。竟是裹挾一股凌厲勁風,彷彿要將楚河盡數吞沒!
消瘦男眼見同伴氣機爆開,瘋狂之餘夾雜嗜血之意,不由輕輕抿唇,那之前意興闌珊的情緒漸漸褪去,瞥一眼楚河那含蓄待發的濃密戰意,竟是興致陡增,亦不曾為那同伴傷勢擔憂,略微悠然道:“一場死戰。”
————
貼身強兵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上山人!〔下〕
當日與譚慶子一戰,楚河以最深入的方式瞭解了這批上山之人的心性與戰鬥力。
他們十分驕傲,憑著當日那名揚天下的一戰早已目空一切。認為除那些上過山之人應當鄭重其事地對待,其餘人均入不了他們的法眼。譚慶子如此,眼前的圓臉男亦是此般。只不過,這圓臉男的武力值明顯比譚慶子高上一個層次。起初巧妙相鬥,實則是要讓這個看上去十分粗糙兇猛的圓臉男小瞧自己。
效果並沒有多好,這也是預料之中的結局。在絕對實力面前,一點兒小心機是左右不了局面的。頂多佔點小便宜討點好。要贏,要打垮這個上山後連殺二人的霸道圓臉男。還是得靠真本事!
稍微擾亂圓臉男心神的楚河不再藏著掖著,手腕猛地一抖,那長劍登時嗡嗡作響。雙腳一錯,竟是爆發出一團極為可怕的凌厲氣勢,如鬼魅般俯衝上去。
咻!
長劍刺出,直指圓臉男心窩。卻見這入了破世的強者身形微微一偏,回手便是一抽,直朝楚河砸來。
叮;
楚河手腕一抖,長劍登時纏繞住那力道無比強大的鐵杵。而後身形往前一縱,竟是貼身而戰。
“來得好!”
圓臉男一聲悶哼。那鐵杵猛地往下一沉,盪開長劍纏繞之手,那已斷了三指的左臂倏然一抬,竟是毫無保留地朝著楚河面門砸去。
碰碰!
叮叮!
肢體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劍鋒鐵杵更是發出尖銳的刺耳聲。急促而近距離的一番惡鬥,楚河長劍化作刀鋒,腳下猛地一滑,竟是貼身劈去。渾身綻放出難以匹敵的戰意。
消瘦男那死氣沉沉的眸子在瞧見戰力全開的楚河時,眉宇間竟是不由自主地閃過一絲微妙之色。隨後見那與自己一同登山,又一同下山的老朋友在楚河的可怕攻勢下連連倒退。竟是隱隱有些險象環生。青袍之中的判官筆再度緊握手心。調勻呼吸。
終究還是低估了眼下這個將譚慶子一劍封喉的年輕人啊。消瘦男心中輕輕感慨。
叮叮叮!
楚河刀鋒凌厲,密集如雨點般落在圓臉男身上。渾身綻放出的濃密殺機竟是逼得圓臉男攻少防多。頗有幾分無能為力之意。
嘿!
這名曾在山上一戰天下知的老一輩頂尖強者強橫地揮出鐵杵,竟是不顧楚河那鋒利的刀鋒。硬生生朝著楚河的頭部抽去。試圖震退這個將他逼得臉上無光的年輕人。
只是——
但見楚河毫無徵兆地抬起那空蕩蕩的手臂,硬生生擋住了那力大無窮的鐵杵。伴隨一聲咔嚓破骨聲,別提圓臉男,縱使站在不遠處的消瘦男亦聽得一清二楚。
他為何不躲?
他為何付出被打斷左臂的代價來抵擋這一擊?
他為何一反常態,變成失去理智的莽夫?
因為——
楚河要殺了這鐵杵男。
原因很簡單,這上了山的男人是來殺他的。
咻!
那仍被緊握手心的刀鋒猛地一蕩,頓時化作長劍,在圓臉男毫無防備之下,閃電般刺入了他的咽喉。
斷手與出劍在同一刻完成。楚河在明明佔據優勢的情況下付出了斷骨的代價,一劍封喉。
消瘦男在看穿楚河心思的瞬間身形微微動了動。那及地的青袍無風鼓盪,袍內的判官筆更是隱隱激盪,只是——他瞬息間又止住了身形。
他打算出手。但他沒有出手。
因為即便他出手,也來不及救這個與自己相伴二十多年的夥伴了;
楚河拼了一條手臂,只為殺他的夥伴。
一個破世強者處心積慮地佈下殺局,劍身又已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