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買瓶水喝,你可要保護我啊。”
“你甭聽他胡扯,現在可是法制社會。”凌然無奈的搖搖頭,“走,我帶你買水去。”
水買到了,她邊走路邊心滿意足的喝著。人常說月黑風高,果不其然,不知從來吹來一陣邪風,黃昏裡略帶汙濁的透明天空被染成了黃色,那兩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藏到了避風的地方,只剩下她還屹立在風中。待到凌然從電線杆後邊竄出來,看到的畫面是,她左手依舊高舉著一瓶水,不停吐著嘴裡的沙子。
她想,她大概誤闖了別人的世界,在這個國度裡,她應變能力差得不只一星半點。長期在這種條件下生活的人習慣了,並且生存下來。而她,大概撐不過幾次自然選擇,便成為了不能適應環境變化而被淘汰的物種。
凌然惶恐萬分,急忙向郭思宇索要紙巾,為她擦著不小心弄到衣服上的水漬。她更是受寵若驚,這也算是在他心中佔有一席之地了吧?代價未免大了一點。最讓她欲哭無淚的是,鞋底和地面的摩擦力忽然增大,粘稠的物體夾雜在中間。地上能踩的東西本不多,傻子都能預感到自己恐怕很不幸的踩中“地雷”了。田樂樂雖不潔癖,但還是一臉嫌棄的看著腳下。
“你走狗屎運了,趕緊買張彩票去吧。”聽凌然的語氣,想必覺得這就是生活中一件稀疏平常的事,不覺得發生了有任何不妥,趕上了就自認倒黴。這就像大學食堂的飯裡吃到蟲子一樣,常聽別人唸叨,不經歷反而覺得人生不夠完整。
她站在原地,還真委屈的擠出幾滴眼淚。凌然見狀又忙說,“多大點事啊,你上旁邊的臺階上刮一刮鞋底就好了。”
她哭笑不得的回答,“我不是平底鞋,都已經漏進縫裡了,你說現在怎麼辦啊?”
“那你就找根棍”
“行了啊。”郭思宇忍無可忍的阻止他繼續說下去,轉而安慰她,“一雙鞋而已,再買雙新的,回頭哥哥請你吃乾鍋鴨頭,開心最重要。”
這頓她滿懷期待的乾鍋鴨頭,更讓她明白男人就是滿嘴跑火車,不是沒譜,而是離譜。女人多餘花心思惦念。
她抱著筆記本窩在沙發上,耳機裡迴圈著歌曲,床頭櫃上擺著一杯咖啡,吹著溫度剛剛好的空調,逛逛網店,偶爾和朋友聊幾句閒天,如此便是她理想中的狀態。
她剛端起微涼的咖啡抿了一口,螢幕右下角一個灰白的頭像不停閃爍,放下杯子,點開才知道是凌然。
“明天有事麼?”
“幹嘛啊?”
“你夢寐以求的鴨頭來了,郭思宇約咱們明天吃,去不去?”
“我沒問題啊,你們定好時間通知我一聲就可以了。”
“好啊,親愛的,不見不散。”
她把電腦放在床上,哼著小曲兒去衣櫃裡找衣服,翻出的衣服快把她埋起來了,也沒找到一件像樣的。她突然想起遲冰冰數落她的那些話,如今看來真的頗有道理。櫃子裡塞滿了區分不出性別的中型服裝,黑色主打,可能為了向外人證明她是個取向正常的孩子,母親特意買了一個粉嫩外殼的衣櫃。
正在她十分苦惱的時候,裹在被窩裡的手機一陣悶響,原來是嚴蕊,“你幹嘛呢?這麼半天才接電話。”
“我在挑衣服啊,別看衣服多,真沒幾件想穿的了,又該買衣服了,這次我要改變一下風格。”田樂樂一隻手握著手機在耳邊,另一隻手拽出一件衣服在身上比比,看著鏡中的自己,無奈的搖搖頭,衣服又被塞回去。
“裝啊,咱倆出去你穿那麼正式幹嘛?“嚴蕊問。
“哎呀。”她正在試褲子,金雞獨立的姿勢不好把腿塞進去,重心不穩直接躺在了床上,主要是她想到了一件更糟糕的事情。一個多禮拜前,她約了嚴蕊這週末去逛街。那時候她的生活裡還沒有凌然這號人物,自然是閒的只剩時間。後來,他突如其來的殺過來,把她的生活搞得雞飛狗跳,忙亂中時光匆匆流逝,竟忘了還有這件事,現在唯有坦誠交代,“嚴蕊啊,我明天約了別人,咱們能不能”
“什麼?坑爹呢?田樂樂,你這張嘴可真夠一夢的。”她看不到嚴蕊的臉,單聽語氣,眼前已經可以浮現出她眼圈發黑,青筋暴起的一張臉。
“這事發突然回頭我再向您賠罪,請你吃乾鍋鴨頭,哈哈。”田樂樂吃定嚴蕊的好脾氣,心中愧意漸濃。莫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他們在一起久了,乾鍋鴨頭也成了她隨意掛在嘴邊卻不去兌現的承諾。
如果她有罪,凌然和郭思宇就應該拖出去槍斃一萬次。他們明天突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