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樂樂運用了有限的腦細胞思考再三,做出如下總結。眼前彪悍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陸旭的親媽,受陸旭自從分家以來首次之託,保護她的人身安全,並要帶她去治療。
“可是你怎麼會知道我的事情?”她把病情改成了事情,先按兵不動,看對方是何來頭。
田樂樂坐在了後排,所以她很輕鬆的拿到了副駕駛座位上的檔案袋,“田樂樂,今年二十三歲,父親已去世,母親現在精神病院療養,最好的朋友叫遲冰冰,已經出國留學,最喜歡的男孩叫凌然,現已無聯絡,但”
“停。”她沒禮貌的打斷,只是害怕聽見關於他和自己的事,畢竟已是曾經,“如果我不接受你們好意的安排,會不會有點不識抬舉?但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幫我?”
“我自然有自己的打算,你要做的就是選擇接受或者拒絕。當然就算你拒絕了,我也沒有任何損失。我不會因為一顆突然闖入的棋子,亂了十拿九穩的整盤棋。”
每次和凌然吵架,田樂樂總會嚷嚷說要離開這裡,去一個沒有他的地方。那些都是氣話,設想變成現實後,往往最不捨得的還是這個人。
凌然家的門大敞著,有幾個陌生的面孔在屋裡忙活著,傢俱都蓋著白布。
她愣愣的站在門前,一個施工的男子正往門外搬東西,嫌她礙事,推了一把,衣服立刻蹭上一塊,“你幹嘛的啊?大白天站別人家門口哭,多不吉利啊,去去去,上別的地方哭去。”
她又哭了,因為他家在刷房,因為刷房的理由,因為她愛胡思亂想。家住的好好的,誰都不會閒的沒事去粉刷一新,除非要多添一口人,要辦喜事,要結婚。
於是,她轉身走掉,以為可以忘記,以為不會心痛。然而,苟延殘喘到最後一刻,美好都是虛空,只有哭痛最真實。
半夜睡不著,她爬起來寫了一篇博文。
第六十六章
在那我每一次遇見你的地方
都有你曾存在過的跡象
空氣中還殘留著僅屬於你的淡淡芳香
我卻找不到你離開時的方向
那些關於別離的徘徊悵惘
化作許多細小的憂傷
匯成回憶的寶藏
那些你放給我聽的歌如今被誰輕聲哼唱
僅屬於過去的旋律被誰小心看護不被遺忘
那些年少輕狂的幻想
如今只剩形單影隻的肩膀
那些生命裡不可逆的成長
如今總要自己想辦法學會堅強
我知道,這是一個他看不到的地方,所以才敢猖狂的寫下這樣的字句。愛你,恨你,一個如此真實的我自己。距最後一次寫字已經很久了,不是時間沖淡了一個人的單戀,而是我漸漸討厭,討厭把這些本就在別人眼中看似平常的低賤渲染成無辜的悲傷,接受眾人來自四面八方的勸慰和評論。說實話,我明白了,努力的將苦澀公佈於眾也不過是讓更多的人來同情自己,他不會因為輿論而愛我,畢竟不愛就是不愛。也許換來的只是他在更多人面前的拒絕,何必呢,我們天生又不是為了作秀而生的。
可不知怎的,我現在情願寫下這些不卑不亢的文字。有人說,字裡行間有數不盡的深情。若不能與他面對面,我又如何體會他的心情?
描述我和他的過往,需要太多時間。假如讓我去描繪一段別人的故事太容易不過了,也許我的手可以一直不停歇地打字,除了打出錯別字按下退格那幾秒鐘的間歇。自己的故事卻不能,那是注入了最多情感的,連一個逗句號都需要推敲。傾注了太多情感的東西,總希望它能是最完美的,卻深知它比任何一樣東西都脆弱。
每次,我總是在寫下這些他認為是垃圾的東西后不斷重新整理來訪紀錄。我承認我是被他的牽動著整顆心的。可又同樣矛盾的希望著他不要看到。他會說我無理取鬧,他會說我沒事找事,他會很無所謂。
那是我聽過最殘忍的話:我花掉了身上最後一分錢給他買的禮物,他對我說,“我不要,送給你的男朋友吧,如果你不要,就撇了它吧。”
那是我聽過最窩心的話:我病了,他大老遠跑來看我,記得當時他說,“如果你在我心裡沒有位置,我又何苦大老遠跑來看你呢?”
那是我聽過最意料之中的話:我說,“其實你說的沒一句話都只不過是隨便說說,我卻傻到跟著去做。”他說,“哦,你剛知道啊!”
每個人記住的版本是不同的,也許他記住了另一部分。但他記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