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你只有回到寧府,易雨才能保護你。”昭月的直覺告訴她,寧芷的反應非同尋常,分明如垂死虛弱,竟是一下子有力量。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寧芷皺著眉頭,喘息若有似無:“不能讓爹看到我這副樣子不可以。”
昭月早已亂了心神,被她這麼一說,更是沒了主意:“那我們去哪裡?”
“城東,陶然小館,那是易家的地方。”寧芷一字一句說著,臉頰隱隱湧起一股血色,是無光的陰冷。
“好,我們就去城東!”
寧芷的眼神移向商陸:“商統領,我想麻煩你一件事”
“王妃請說!”商陸勒馬停車,望著寧芷突如其來的生息,莫名擔憂。
“去寧府,找一個穿藍衣、執玉扇的男子,說我在城東。千萬千萬別讓我爹發現。”胸口的氣流,急緩難平,寧芷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被刀劃過一般,她此時的短暫清醒,也是由此而來,並不能長久。
“微臣定然不辱使命!”商陸方才應聲,又說道,“那這車駕”
“我來!”昭月毅然捲起衣袖,瞳裡換了另一種顏色,“商陸,你快去寧府!”
“是!”商陸領命,迅速消失在夜色籠罩的街道。
昭月坐到車前,拉起韁繩,朝車裡望了一眼,竟然發現寧芷剛浮起的血色,正如潮水般褪去,美麗的眼眉猶如被狂風撕裂的桃花,盡是無法掩飾的痛苦。動作不由僵住,昭月腦海裡一片混亂:“阿芷,你你沒事吧?”
“沒沒事。”寧芷對她微微一笑,手卻暗暗捂上自己的腹部,此刻,一陣抽痛正直衝上她的腦門。好在光線昏暗,昭月沒看到她額前的冷汗。
昭月不再多問,閉上車簾,開始趕車。她不會知道,寧芷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因為深知無法挽回,所以決定獨自承受。
腹中翻騰的絞痛,寧芷不得不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從而不發出一絲聲音。淚水無聲地流下,與她體內湧出的熱流一道默默哭泣。
“珩止,我好累,對不起”這是寧芷張合著白若梨花的唇,說出的最後一句,也是無聲的話語。只有她的心,可以聽見。
當昭月趕到陶然小館,對門前的人說明來意,
再次開啟車簾時,她徹底癱坐在地上。眼淚滯在眼角,流不出、收不回,一種痠痛化為苦楚與悔恨,瞬間擊潰了昭月的所有信仰、私心與執著。
在她看到寧芷躺在血泊裡的那一刻,完全崩塌!
易家的人,七手八腳把寧芷抬了進去,也有人如瘋了一般跑去找大夫。周圍的騷動,到了昭月耳邊,皆是碎得一乾二淨。她就一直坐在那裡,沒有半個人理睬她,注視著從車縫裡滴下的冰冷鮮血。
“公主呢?我問你公主呢!”與商陸一道趕來的易雨,一把拎起地上的昭月,惡狠狠地問道。一旁護住心切的商陸前來阻止,也被他一掌推開。
昭月雙目無神,直勾勾對著依舊停在那裡的馬車,沒有流淚,如是丟了魂魄。很久才對上那雙暴怒的眼睛,口齒凌亂:“都怪我,都是因為我”
易雨立馬把她丟下,伸手撩起簾子,血腥之息如猛獸般撲向他。車輿內,除了血,還是血他顫抖著,一手把車壁捏得粉碎!“公主公主阿芷你們你們這些景國的卑鄙禽獸!”怒吼著,朝昭月走去。
商陸頓覺不妙,趕緊擋在昭月身前:“易公子是麼?請你適可而止!”
“不,讓他殺了我吧。都是我把阿芷害成這樣的我,對不起她,對不起二哥,更對不起那個孩子”昭月的心,已化作齏粉。
“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易雨將玉骨扇劈成飛灰,從袖中引出那柄染滿黑氣的麒麟扇。
“公子,快來!公主不好了!”陶然小館裡跑出一名護衛,目光驚懼。
易雨當即衝了進去,入眼的,是一個婦人從屋內端出的血水
作者有話要說:這輩子第二次寫流產戲妹紙,您辛苦了!_(:3」∠)_
☆、哀求
一連數日的風雨蕭條,沖淡了凝固在地的血液,那夜的車轍,似乎也從所有人的記憶中抹去。城東陶然小館閉門謝客,已有七日。
六天五夜,寧芷的生命停滯在那裡,連續的昏睡,始終保持奄奄一息的狀態,一度讓人以為她再也無法清醒。六天前,她失去了與珩止擁有的最寶貴的東西。也許正因為如此,她寧可沉睡,也不願醒來接受這個事實。
六天五夜,昭月晝夜不歇地守在一旁,無視易家諸人的驅趕。她冷靜地警告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