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根臉一沉:“你嘴裡噴啥糞,你那兒子做孫子的,明知老人犯了病,這年歲又大了,被打傷了,還滿頭是血的跑回去,那是做孫子的孝道?明擺著就是要氣死老人”
“李水根,你給我說明白些,誰要氣死老人?”
孫大漢騰地站起來,就吼。
“就是你,你個夯貨,光長個不長腦,四十幾歲的人成天在村裡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給你找個磚窯的活,做個活又出工不出力,還巴望著趙秀英的身子,你還有臉衝我吼,有力氣先把你家田裡的秧苗給插正了。”
李水根口舌不饒人,孫大漢氣得臉色大變嗷嗷的叫。
孫家老大就說:“你那兒子打傷叔輩還有理了?要他不動手打人,大郎怎麼會流血,他不流血,我爹怎麼會死?根上還在你兒子那,他要不磕這個頭,就滾出李莊。”
那些孫家的人都大喊起來,都齊整的叫上口號,在喊“滾出李莊”溫家也派了一群人來聲援,這才趕到,先跟著喊了幾嗓子,溫大漢就走出來,聲淚俱下的將磚窯裡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遍。
然後扶著棺材就痛心疾首的說:“孫爺爺,您死得可真慘,咱李莊,也就是有這樣的不良子孫,才會變成如今這樣,連叔都敢打,我這真是”
說著他竟然還幹吼了幾嗓子,硬將幹了的眼眶擠出幾滴眼淚來。
李傻子撇嘴在瞧他們表演,這幫無恥之徒,就連老人死了,都還要利用,為孫家掙利益,半點沒有想早著入土為安的心思。
“你口口聲聲說孫大郎是小滿的叔,我這個做爹的來問問你,他算我李家哪門子親戚。說穿了這是李莊,你孫家來這裡才六十年,就佔了我李莊的好水田,還仗著家中老人長壽,就想分潤村委公田的利益”
前頭還好說,後頭就是李水根在誣陷了,他也不傻,這陣仗要不給孫家人潑糞,都沒法解決了。
“你信口雌黃!”
孫家老大喊道,他年歲也不小,這年輕時還是把插秧能手,苦活累活都幹過,身子骨早就鬆散了,一口氣吼出來,胸口就憋悶得發慌,搖晃了幾下,孫大郎忙扶住他衝李水根說。
“我們啥時要黑村委的錢,村委黑咱們的錢才是,那化肥你們分了多少髒,你們心裡清楚。口中說是幫咱們著想,就是想拿回扣,一千多畝田,每畝一百多的化肥錢,這就是小二十萬,你們沒拿個七八萬,我就不信了”
李水根哈哈大笑:“你傻了吧?這快一半的回扣了,哪家廠子能給得上?”
孫大郎見溫家人也沒說話,就臉一紅。
“你們就拿了錢了,這錢本來就該是我家的。”
孫家老大喘夠了氣,就指著李傻子說:“你過來,磕頭D了頭,我再跟你爹說事,我的條件要他都答應,這事才算過去。”
“你先說條件,要咋樣,才肯把棺材給拉走!”
劉明德走出來,手裡夾著煙,陰著臉問。
“我家水田都租給村裡,每畝一千,年底分錢”
“你不如去搶!”
李水根急了,他怕劉明德真答應,這開了口子,下回再有人鬧,還得這樣辦?
“咋了?你們不同意,我們就推著爺爺的棺材去縣裡,我看縣裡咋個說!”
孫大郎大聲道。
李水根望向劉明德,這事得他點頭,可頭哪能點得下。
“爸!”
突然李傻子大喊一聲,李水根以為叫他呢,轉頭就看他衝過去,抱住棺材,眼淚嘩啦啦的流,抱住孫老頭就叫:“爸,你死得好慘啊,我那大侄子他不是個東西啊,把你活活氣死了,你原來是有一百九十歲的壽限的啊,這一下減了九十多年,都怪他啊”
所有人都驚呆了,紛紛相互看去,瞧見別人也是驚詫的表情,才都清楚自己沒聽錯。
“你發的哪門子瘋?”
孫大郎被他佔了便宜,他管孫老頭叫爸,那不成他親叔了嗎?很不爽的伸手要拽他,他被一肘子擋開。
“爸,我當年死得早,沒能孝順你,這都怨大哥啊,他把我從山上推下去的,我才死了連個墳頭都沒起啊。”
一句話說得大家毛骨悚然,有年長的就扯著附近的人說:“還真有這麼個人,是孫家的小兒子,跟孫家老大去打獵,說是從山崖上摔下去了。可那頭都是樹杈,這要摔下去也這得被樹叉住才是,再不濟也能找得到屍體。可就是連塊骨頭都沒找到,說讓虎崽子給叼去了,哪有那麼巧的事?”
“你說我也想起來了,那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