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帶路的陳三用只有他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話:“沒想到煙小姐罷了”
左左小心翼翼扶著長歌,“也只有你會覺著這是一個普通的莊子。”
長歌:“那大灰疾風和他們家兒子怎麼辦?”
陳三嘴角抽搐。
左左:“據我目測,這些人的目標是你。所以,放心啦。”
長歌垂眼看身邊左左的頭頂心。左左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顯然,他把今夜的逃亡當做從未經歷過的新鮮遊戲了。
其實,長歌想說而又永遠不會說出來的是,既然這些人的目標是我,我就安心了,至少,你會是安全的。
密道的出口直通一片小林子。
夜半時分,林子裡萬籟俱寂,天上的明月都被樹梢遮去了半邊臉。
陳三攔在左左同長歌身後,他凝神傾聽,做出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這是怎麼了?
陳三猛地轉身對長歌,“小姐,屬下的使命便是護得小姐周全。若屬下不在了,請小姐在主公面前替屬下澄清,陳三對於主公的命令,從未有過倦怠。”朦朧的月光下,陳三的臉那樣模糊,模糊到叫長歌極不安。
長歌向前一步,“要走一起走。”
陳三未言語,只是找了個樹洞將左左和長歌藏進去,完了,又用稻草細細將洞口堵個嚴實。
“陳三!”長歌心中突地湧起極強烈的不安。
暗夜中,陳三抬起臉來,也不知能不能看見長歌的眼,他只是道:“小姐,這麼些年來,主公他很不容易。小姐是主公唯一動了心思想要的女人,陳三自然會幫主公完成心願,在死不辭。請小姐善待主公。”說完,陳三單膝跪地,朝著天空當中啟明星的方向,猛地一跪拜。
長歌心頭的不安到了極點,可她又不能衝出去向陳三問個究竟。長歌不會功夫,又帶著個左左,萬一出了什麼事,只會成為拖累。照顧好她自己和左左,才是對陳三最好的幫忙。
陳三起身,幾步跨去林子的中央。
此時,皓月當空。樹梢再也遮蓋不住月亮的臉。
從這個角度,長歌只能看見陳三的大半個臉。
☆、220。太子(5)
陳三面上是如臨大敵的模樣。
林子裡有風吹與草動。暗夜裡,有無數個黑影將陳三包圍。黑影們個個身手矯健,且手上帶到。
“嗆——”的一聲,陳三亮出了鐵劍。
陳三的鐵劍,在月光下閃著森冷的光。
長歌記得那把劍,第一次同四叔見面的時候,陳三就是要用這把劍殺了她。那時候,陳三是要殺她,可幾經兜轉,也還是這一把鐵劍,卻成了保護長歌的堅韌利器。
誰能不說世事的奇妙?
左左的小身子在發抖,但他仍堅定地以保護者的姿態抱住長歌,在她耳邊用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安慰:“沒事的,我知道他很厲害,肯定會沒事的。”左左對陳三的功夫頗欽佩,這些日子以來,陳三儼然成了左左的半個師父。
長歌反手抱緊了左左。
那一邊,氣氛愈發箭弩拔張。
領頭的黑衣人道:“你我所各為其主,但算起來還是一家。我不想殺你,告訴我人在哪裡。”
陳三傲然道:“我主只公子一個。”
領頭的黑衣人面色陰寒,一揮手,黑衣人湧上前去,霎時就將陳三淹沒。
雲層遮擋住了月亮的整個臉,樹洞內的長歌同左左,只能聞其聲,卻見不到人。
空氣裡那血腥味愈發濃烈。
閉上眼睛,長歌彷彿就能看見肢體飛濺,血流成河的場景。
長歌同左左只能緊緊捂住彼此的嘴巴,才能讓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音。
到了某一個瞬間,打鬥聲突然停了。林子裡萬籟俱寂,好似方才的激烈鬥爭場面,只是長歌同左左的錯覺。
只那空氣裡的血腥味只增不減。
烏雲散去,月亮重新露出了頭。
可這個時候望過去,小林子的正中,空無一人。
長歌同左左躲在樹洞裡不敢出去,待太陽重新升起,但晚間的陰寒盡數被暖陽吞噬,姐弟二人才敢從樹洞裡爬出來。
可是,他們找不見陳三。
陳三他是生是死?
還有一個更現實也更重要的問題,眼下,他們該去哪裡?
莊子裡是不能回去了,懷王府,還是回宮?
長歌心思紛亂,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