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制不同嘛。”
“民企不僅是企業主的,更多的是社會的。麒麟立在南郊,能說這個企業是我的?當民企上市,無數的股民擁有了企業的股票,你說企業是誰的?國企說起來是全民的,倒不如說是決定國企的某些官員的。國企什麼時候為全民負過責任?”
“你有些偏激了。”程恪跟敲門進來的隆月點頭示意。
榮飛沒理隆月,“我從不否認在現階段大量私企存在著對勞動者的侵權,比如社保的不健全,勞動條件和勞動保護的不到位。但私企恰恰不敢像國企一樣肆無忌憚地胡來。”
程恪笑了,“國企正在改制。正在解決存在的弊端。”
“我認為產權多元化有利於企業的展,國企在體制上的弊端只有透過股權改造得到解決。否則,任何的改制都是換湯不換藥。都是勞民傷財。”北重在2ooo年前後改製為國有獨資的公司,廠長變成了董事長兼總經理,黨委書記則兼任了監事會主席。企業的體制依舊,任何變化沒有,“如果政府都像處理新世紀股權一樣處理與民企的合資問題?誰敢與國企合作?”
程恪笑了,“是不是對紡織廠的改制心生疑慮?”
“你說呢?”
“國企股權改造是個新課題,沒有現成的政策可依,算是摸著石頭過河吧。你說的遊戲規則,我知道意思,不是沒有道理。市裡操作企業上市,混合股權的還是第一例,經委的同志這樣處理也是可以理解的。這事需要互相理解。新世紀電器展的歷程我是清楚的,也理解你對它的感情。但堅持持股,會有很多阻力。如果是別人,我不會這樣說。至於紡織廠的問題,我相信你是氣話。”
“不。書記大人,如果我退出聯投,只做一個你們說的食利者,你對合資還有信心?”
退出聯投?怎麼可能嘛。程恪看著有些激憤的榮飛。
“我總是要退出聯投的,每個人都要退出自己的舞臺。除非回到改革開放前的政策,國企總是要跟民企打交道的。民企的領導並不都和我一樣。程書記,請原諒我的態度,新世紀的問題我改主意了,就按市裡的意見辦吧。”
“展的路程往往是曲折的。做大事總得有做大事的心胸。就像你建立慈善基金會一樣。”
“不一樣。我願意拿出錢去幫助那些困難的學生和村民,但不願被赤1uo裸的掠奪。慈善和投資是完全不同的兩碼事。當初是新世紀簽署了協議的,而去年初新世紀搞員工股時對此進行了確認。現在不算數了,新世紀的股權是我個人的,決定很好做,如果是聯投的,我就很難跟股東解釋。有個詞叫以人為本,什麼叫以人為本?我理解就是以人的本性為出點,尊重人的本性。人的本性是自私自利的。我可以放棄自身的一部分利益,那是因為我的財富允許我這樣做。但不是每個人都允許,所以我說要按遊戲規則辦事。”榮飛盯著程恪,“上面一直講解放思想,估計更多的被領導們當成了口號。你承不承認,北陽乃至全省,投資環境不如沿海,數數外資企業的數量就知道了。你也承認資本是逐利的,拋開外資企業進入帶來的一系列問題,研究一下為什麼外資不進咱省就會有現。除非故意視而不見。”
隆月對榮飛個人投資新世紀電器的具體情況並不瞭解,但他們的對話大致清楚了其中的原委。剛才錢蘭蘭告訴她說程書記來找榮總了,隆月感到驚奇,因為之前程恪根本沒有來過聯投總部。
“程書記,我理解榮總的心情。在我與榮總共事的這些年裡,我可以絕對地說,榮總不是那種唯利是圖的人。相反,他對財富看得很淡。聯投每年都有鉅額的盈利,但榮總每年都在出讓自己的股權。所放棄的財富數以千萬了。市裡這樣做確實不妥,給人感到一種不踏實。這個案例傳到明華,李總會不會對紡織廠的合資產生擔憂?有朝一日合資後的紡織廠上市了,也來個退股?政府的行為是有誘導作用的,會讓民企感到不安全。”
她見程恪注意傾聽,“我贊同榮總對聯投的定義,關於聯投的性質,我們在內部有分歧,但我和榮總的意見是一致的,聯投的性質是民企,但它最終是社會的。我們希望聯投展到美國福特汽車那樣的規模和地位,但福特家族的股份在如今的福特只佔很小的一點了。”
好大的雄心啊。
“程伯伯,您來聯投已經說明了一切。剛才我已經做了決定,我從新世紀退股。”榮飛道,“投資既有權利,更多的卻是責任。我的精力有限,退出來是對的。”他停了一下,“剛才我說的也不一定合適。姑妄言之吧。我總是覺得,企業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