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因為其他。
他的手指輕輕抹開藥膏,帶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小心翼翼。
她的呼吸輕緩平穩,拂著他的肌膚脈絡。
曾經,他們也如現在這樣親密。
只是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如果災難的開始,那個最初的時候,他堅持不肯出國,他始終站在她身邊,就算能力微薄,但一直站在她身邊,沒有眼睜睜的看著她嫁給雷紹衡那麼現在,他們的境況是不是大不相同?
可是,這世界教會他最殘酷的一件事就是,從來不會有如果。
“怎麼,一提到他就受不了?就那麼愛他?愛到絲毫不顧自己的處境?愛到被人一碰就要立刻以死明志?”沈逾安臉上帶著涼薄的笑意,麵皮寸寸繃緊,然指下力道卻仍是輕若羽毛。
蔚海藍面色淡如餘霧,始終一言未發。
其實有很多問題想問。
比如,這些年他在哪裡?怎麼過的?過得好不好?告訴他他被宣告死亡的時候她有多難過
可,一句也問不出來。
現在告訴他她曾因為他的失蹤而難過,又有什麼意義呢?
沈逾安抹好藥膏,又見她垂著眼睛並不看他也一副不願意與他說話的模樣,臉上那涼薄的笑意一點點消失,慢慢變作深深地怒。他又看她一眼,終於冷哼一聲,帶著不可辯的怒氣嫉意而去。
蔚海藍全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空殆盡,躺在床上,連動一下都不能。
沈逾安甩上門,沉靜地回到自己的臥房。抬眼便見微安等在門口,他心裡狂卷著冷怒,看見她也只是稍斂了冷怒的表情。他推開門,微安就隨他走了進去。微安去抱他,他也不拒絕。她去親吻他,他就由著她吻。吻著吻著,那念頭就動了,昏暗裡也不曉得是將她看作了誰,就覺那眼朦朧好看,雙雙跌入床裡糾纏著翻雲覆雨。
事後,微安靠在沈逾安的懷裡。
沈逾安漠漠地抽菸。
微安的手在他的胸膛有一下沒一下地比畫著。
每一次的歡愛,都能讓人慾仙欲死。
成年人了,誰都不是聖人。
這種事你情我願就會一拍即合。
但是今天的他,好像特別的熱情狂野,要將她吞掉一樣。
微安迎著他的目光,開口說道,“那個女人交給我處置。”
沈逾安微徵,一雙眼睛驀地沉似暗夜,諱莫如深。
終究什麼都沒說。
蔚海藍終於結束她恍如作客的好日子。
幾個男人將蔚海藍提出來,二話沒說便鎖了她的手腳,將她關進了吊腳樓下的地下室。
她卻輕輕地舒了口氣。
畢竟這才是階下囚該有的待遇不是嗎?
那幾人將她丟下就轉身走了,蔚海藍抬頭看了一眼,光明從眼底退去。大鐵門一關,整個地下室便顯得陰暗而幽森。腳步一動,便聽見腳腕上烤著的鐵鏈發出嘩啦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顯得格外悚然。
地下室並不很大,有些微的光線穿透通氣孔,腳下是軟軟地稻草,簡陋的連桌椅都沒有,更別提床。然而前方一個隆起狀的身影慢慢坐起來時,她仍是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緊緊貼著身後的牆壁。
那是一個人。
蔚海藍藉著微弱的光線細細看去,大吃了一驚。
那個女人,長亂的黑色頭髮紮在一起,像是受驚的小鳥,但是還保持著鎮定。那臉孔沾染了汙漬,卻還是漂亮。
“凌蓉?”蔚海藍狐疑喊道。
的確是凌蓉,只是她的形容憔悴蒼白,看著她的目光甚至有些微的呆滯。然而很快回過神來,暗啞的嗓音試探著喚了一聲,“蔚海藍?”
“真是你。”蔚海藍知道對方是誰後,就不再怕了,她疾步走過去。
凌蓉淡淡的揚眉,原本漂亮飛揚的眼睛眯成細細一條,“你也被他們抓來了?”
“也?”蔚海藍走近了打量她,果然她的手腕腳腕上鎖著的鐵鏈與她的一模一樣。
她終於苦笑一聲,“你是怎麼被抓來的?”
“藍天事發,警方找到了我。我做完筆錄,剛走出警局門口,就被人弄暈了。”
再醒來後莫名其妙就到了這麼個地方。
不知道是哪裡,也不知道是被誰弄來的。
凌蓉淡淡的說著,平淡的語氣沒有半點起伏。
蔚海藍慢慢坐下來,對於藍天的事件,她約莫也知道個大概,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