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該說些什麼。
“歸齊,一切都只是暫時的。”冷暖空口白話的說著自己都沒底的話。
歸齊卻只是笑笑,“呵呵,我這累了十多年了,就這陣兒是能消停休息下了,還真別說,這要出去了,沒準兒我還捨不得呢。”
這撐場面的話,連自己都說服不了,又能說服的了誰?
可冷暖還是買帳了,十分給面子的笑笑,兩個人共同營造一種一切都是暫時的假象。
冷暖也曾經在這裡深深的絕望過,她清楚一點,在這裡,無幻想,無夢,無可喘息,無可活。
歸齊跟冷暖說著他的監室原本好幾個人,後來因為他是絕對孤立的存在,被調了監室,到了現在的這個。
他笑著說,這兒的制度跟外面兒完全相反,外面兒一聽當官兒的,都高看你幾眼,裡面兒一聽當官兒的,恨不得都踩死你,不過用歸齊自己的話說,“這樣正好,我自己一個人吃的好,睡的香。”
吃的好,睡的香麼?
如果吃的好,那突起的顴骨算什麼,如果睡的香,那眼珠兒裡的紅血絲又算什麼?
可冷暖沒有拆穿他,斂住了眸中的心疼,笑著嘲諷他,“你這人品不行,想當初我手攥著三條人命待在這兒的時候,人人都當我英雄。”
“小樣兒吧。”
歸齊眼中的一如既往的寵溺足矣讓冷暖胸口憋悶的窒息。
就是這樣的歸齊,讓冷暖完全無法做到真正的淡定如常。
再說了無數的廢話之後,冷暖到底是先起身兒靠在歸齊面前的桌子上,握住了歸齊的大手,溫暖依舊,卻變得粗礪,拉起來一看,向來養尊處優的那雙曾給她做過無數精緻食物的手,關節處居然有了紅色的皸裂。
冷暖不瞎,那是凍的。
“別動,我看看。”強硬的拉住歸齊往回抽的手,冷暖滿眼的心疼,眸子染上一層薄怒,“他們對你嚴刑逼供了?”
歸齊反拉過她的手揉了揉,“沒有,充其量不過都是些小手段,都不是什麼大事兒,再說這些都過去了。”
歸齊沒有說錯,不關窗吹冷風這真的不過就是小手段,真正折磨人的是幾天幾夜不讓睡覺輪番轟炸的精神折磨,然而就像他說的,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真的已經過去了。
現在的他
看著前方的一堵沒有窗的牆,歸齊好像看見了自己的未來。
歸齊愣神了,直到鼻端的香氣和手上溫柔暈開的涼意,把他從意識深淵裡拉了出來。
冷暖拿著護手霜塗在歸齊的皴裂的手上,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像是恨不得能一次性修復那原本高貴的手上所有的瑕疵。
直到歸齊一臉苦笑,“得了,這手弄這麼香,待會兒回去讓人笑話。”
是啊,他說的對,就算她現在把他的手塗的又軟又滑又能怎麼樣呢?他待會還是得回去。
他還是得回去那個沒有任何多餘裝置的小屋兒,度日如年的過著邋遢粗糙的每一天。
她能解決什麼實際問題麼?
不能。
她什麼都做不了。
除了在這兒故作心安,她一無是處。
像是讀透了她的心,歸齊反拉過她的手,摸著她柔嫩的小臉兒,“折騰了一天,還沒休息吧,眼圈兒黑成這樣兒。”
歸齊這麼問,冷暖並不意外,昨兒練姐來過,她也知道她跟他說了她跟凌犀去北京的事兒。
冷暖擠出了一個最難看的笑,“還成,沒事兒。”
“別去北京了,沒用了,純瞎折騰。”歸齊連彎兒都沒有拐,說的很直接。
沒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自己現在涉嫌什麼問題,他的前路也沒人比他自己看的更清楚。
從他被帶到這裡的時候,他就清楚的看見了自己的結局。
在歸齊看到冷暖原本光禿的左手無名指那遠比他們婚戒還要大的鑽石的一瞬間,冷暖一怔,想要摘卻早已經來不及。
“歸齊,你”冷暖急促的想要解釋些什麼,卻被歸齊的話截住了。
“他對你還真有恆心。”
“你別誤會,我跟他什麼事兒都沒有。”冷暖連連搖頭,急於撇清她跟凌犀的關係,她是真的不想讓此時的歸齊誤會任何事兒。
“傻瓜。”歸齊拍拍她的手,他先是笑了笑,又做了個如釋重負的表情,“暖暖,我是說真的,他真的對你挺好的,憑良心說,凌犀這人脾氣是壞,但他對你真的是一條心,萬一”省略了萬一之後的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