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幹警審查了冷暖和歸齊的一系列證件之後,在過了金屬門安檢後,帶了她們到會見室。
按照三監的規矩,一般的會見,要採取隔離會見,就是一個回字型兒的房間,探視者和服刑人員要隔著一塊鋼化玻璃。
但由於譚四的罪行很輕,歸齊又提前跟上面打好了招呼,所以她們的會面總是人性的很多。
面對面,出了譚四身後必須跟著的一個幹警。
這間屋子,冷暖來過不只一次了,四面高牆,只留一扇窗,一進來,只覺壓抑,外面風景再好,也跟這裡無關。
毫無疑問,她不喜歡這裡,也沒有人會喜歡這裡。
等了有一會兒,幹警帶著譚四進來了,只見進來的時候那個年輕幹警還伸手請讓了他一下,由此可見,他在這裡過的依然很有派。
可有派又怎麼樣,他始終是穿著那個帶有編號的囚衣,剔著並不適合他的過短的寸頭。
在譚四進來的時候,再看見來人只有她們兩個的時候,深沉的眸子是斂過一抹失望的,不過很快被他掩飾過去。
可冷暖和歸齊偏偏都眼尖的抓到了,她們都知道他的失望是因為沒有練姐,但真的,關於練姐,她們全都無能為力。
譚四首規矩的坐在冷暖和歸齊的對面兒,只見他手裡那兩個核桃,早已被他轉的油亮。
那個核桃是譚四進來之後,唯一主動要求要的東西,而且他堅持不要古物,只要生的。
記得那時候,冷暖傷還沒怎麼好,她跟歸齊去堅果市場,找了很久,找到兩個賣相最好的,給他找人捎了進來。
而現在再見那兩個核桃,卻早已面目全非。
那樣的光澤和深沉的色澤,絕不是一朝一夕轉出來的。
“爸。”冷暖笑著喚著,一個月只能見兩次,她不想讓自己的臉上看上去那麼不高興。
“怎麼總是不長肉的樣兒,小齊,你不是說把我寶貝女兒照顧的很好麼?”譚四轉向歸齊,笑著嗔著。
推推眼睛兒,歸齊笑了笑,“爸,你要這麼說,我可真冤枉,你不知道她一天要吃多少東西,我這陪吃的都長了5斤了,她硬是不長肉,真沒招兒啊,我有時候都尋思,這索性是養個人,這要是養頭豬,我不得賠死啊。”
“去一邊兒去!”冷暖手握拳頭砸了損著她的歸齊一下,轉而跟譚四嗔道,“你瞧瞧他啊,爸,一天天的越來越沒樣兒,我有時候就尋思,這男的誰啊~”
“後悔了?呵,晚了。”歸齊抓著冷暖的手,攥的緊緊的。
看著譚四瞅著她們兩口子那欣慰滿足的樣兒,冷暖心裡多少寬慰了很多。
她知道她跟歸齊結婚,最高興的那個人就是譚四。
看見她倆感情不錯,最高興的那個人也是譚四。
“你倆都不小了,都有點兒正事兒,要個孩子吧。”譚四一開口,冷暖和歸齊都怔住了。
果不其然,真讓歸齊說中了——
譚四真的會提這個話題。
她該怎麼回答呢?冷暖不知道。
歸齊搶先一步緩解了冷暖的尷尬。
“這陣兒我倆都忙的無暇分身,過一陣兒年底再說吧。”
忙?
似是品嚼這這個字,譚四沉默好久,在跟獄警兒借了火後點了一根兒煙後,意有所指的跟歸齊說。
“小齊,你現在結婚了,常在河邊走,總會溼了鞋,你覺得呢?”
端了端眼鏡兒,歸齊沒有說話。
譚四在說什麼,他自然懂,他希望的是什麼,他更懂。
可那碼頭一攤子是他十年來一步一吃虧爬出來的奮鬥成果,在現在儼然頗具規模之後,他真的捨得放手麼?
“爸,我答應你,我會考慮。”
譚四沉澱了眸色裡一閃而過的一抹愧色,又道,“嗯,小齊,爸知道你是個有心的孩子,爸還想再勸你一句,很多東西如果找不到就不要再找了,找了沒用,畢竟現在最重要的是你有了家庭,你還有未來。”
“你們能當我存在麼?”一旁聽得完全一頭霧水的冷暖終是插了話。
什麼河邊走,溼鞋,什麼過去,未來,他倆故意說的隱晦,她簡直一句都聽不明白。
就算譚四是冷暖的血緣父親,但歸齊和譚四十多年的父子關係顯然要比才相認不到一年的冷暖瞭解的更多。
關於他們再說什麼,冷暖也沒有再問。
因為她知道,如果他們這麼說話是為了不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