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蘭點點頭:“也好,反正他一定會回來。”
其他人也想進去,被耶律夫人攔住:“別刺激她,江新會好好看住她的。”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風業城籠罩在一層薄薄的熒光下。江蘭癱坐在落地窗邊,靜靜地盯著窗外的風景,眼神時而朦朧,時而清明。
江新躡手躡腳地在她身後忙活著,藏起了尖銳的髮簪,剪子等物。
夜漸漸深了,燈光一盞盞暗了下去。江蘭依然一動不動地盯著窗外,像一座冰冷的石雕。
江新靠著牆角,緊張地盯著她的背影。時不時摸摸自己的胸口,眉頭緊皺,像是在強忍住什麼似的。可慢慢地,他顫抖著閉上了雙眼。
直到天色漸漸泛青,沈衝也沒回來。
他果真悔婚了。
江蘭突然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狼牙項鍊,抓住鋒利的狼牙尖,用盡全力刺進左手腕,再狠狠地拉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血珠子和著清澈的眼淚一起,淅淅瀝瀝滴落在地,不一會兒便匯成了一條小溪。
江蘭軟綿綿地躺在地板上,望著屋外青色的天空無聲地淺笑。既然沈衝不來,她便去找沈衝。上窮碧落下黃泉,她都不會讓沈衝跑掉。
☆、第三十一章
寒風瑟瑟,天地之間一片荒涼,窗外最後一片楓葉終於也慢慢飄落。
房屋正中央,一盆火炭燒得正旺,發著暗紅色的光。騰騰熱浪扭曲地翻滾著,掀得淡紅紗帳輕輕飛舞。
江蘭躺在鮮紅的大床上,眼神空洞地盯著窗外蕭瑟的景色。嘴唇煞白,唇上滿是血點子。臉上沒有半點血色,頭髮乾枯地堆在臉頰兩側。左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
門被輕輕推開,江新端著一碗紅棗粥走到床邊坐下:“姐姐,喝點紅棗粥吧,你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
江蘭一動不動,也沒反應,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我餵你。”江新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嘴邊。
她還是沒反應。
見狀,江新紅了眼眶:“姐姐,臭屁哥哥走了,你還有我。不要丟下我。”
江蘭還是一動不動,彷彿已化成一尊雕像。
門再次被人推開,付寒君咳嗽著走了進來。
身穿一襲水藍色長衫,外罩雪白色雲紋長袍,腰繫碧玉腰帶。衣著飄逸出塵。可他的臉色和江蘭一樣,蒼白得可怕,兩眼下浮著一層淡淡的青色。
江新愣了半餉,放下碗站起身:“師傅。”
付寒君咳嗽得厲害,只揮了揮手便在客椅上坐下,長袖水似地傾瀉在地。
江新微低頭,斜暼著他:“師傅病得這麼嚴重,還來看我姐姐,多謝。”
付寒君看著床上的江蘭,咳嗽著答:“在我病死之前,咳,她絕不能死,我要娶她做我的王妃。若我病死了,她還要給我活殉。”
江新捏緊了拳頭。
江蘭卻依然一動不動,像沒聽見他的話似的,眼眸裡倒映著窗戶暗灰色的影子。
付寒君唇邊勾起一絲笑:“我不讓你死,閻王便收不走你。”說著,他緩緩地拍了拍手。
單雲飛抱著一堆衣服,走到了他身邊。
江蘭眨了眨眼。那堆衣服很眼熟,都是沈衝的衣服。
付寒君拿起一件,隨手一丟,將衣服丟進了炭火盆:“人沒了,還留這些衣服做什麼?”
瞬間,衣服便燒了起來。
江蘭的眼裡終於有了一絲動容的顏色。
“還不起來?”付寒君笑著,又拿起了一件,往火盆裡一丟。
江蘭咬咬嘴唇,嘶啞地喊叫出聲:“住手”
付寒君沒理她,一件接一件將衣服扔進火盆。熊熊烈火舔著天花板,妖嬈地扭動著,掀動著他的長髮,映紅了他蒼白的臉。
“住手!”江蘭再也忍不住,猛地坐起身,乾枯的眼睛裡溢滿了大滴眼淚,“求你住手。”
付寒君把最後一件衣服扔進了火盆,然後從袖子裡掏出了一條狼牙項鍊,微笑著搖搖頭:“這是小衝送我的,也一同扔了吧。”說完手一揚,將狼牙項鍊也扔進了火盆。
紅色的火焰一閃,瞬間將狼牙項鍊吞沒。
“原來狼牙也能燒,那把這條也燒了吧。”他拿出了另一條狼牙項鍊,項鍊上還帶著斑斑血跡。
江蘭急了,飛快地翻身下床,卻被棉被絆倒在地。她抬起頭,驚恐地看著付寒君:“把項鍊還給我,還給我!”
付寒君笑道:“桌上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