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持著那個笑容,明明是情理中的卻被她硬生生說成例外,“你也一塊過來。”
這個時間點才吃牛奶麵包,紀夏都不知道自己吃的到底是早餐還是午餐。
吃飯的時候,關瑜馨坐了過來,“昨晚和小尋吵架了?”
好端端地去客房睡,除非在天亮前離開,否則蘇家二老怎麼可能不知道。
紀夏頓了頓,似乎在找更合理的說辭,“昨晚他打呼聲太大,吵得我睡不著,我就讓他去客房睡了。”
事實上,蘇尋並不會打呼。
不過是以委婉的意思去表達自己並不想糾纏於這個話題,或者是那個叫曹萱文的女人。
關瑜馨突然明白紀夏為什麼適合做律師了。
微微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怎麼跟自家媳婦兒談心。她甚至隱隱約約地擔心起來,哪怕蘇尋已經婚娶,曹萱文仍可輕而易舉地推翻他們平靜的生活。
只是紀夏太過自我防備,連她都信不過。
“媽,我律所有點急事得出去一趟,我晚飯前回來。”紀夏抿了幾口牛奶,就覺得反胃,實在喝不下。
“我讓司機送你去律所吧。”關瑜馨跟著站起來,她比任何時候都擔心紀夏,畢竟曹萱文來勢洶洶她卻安靜到隻字不提。
紀夏知道關瑜馨是關心她,也不再推辭,“那我先走了。”
紀夏跟著司機李叔一起走。
安靜的車廂裡,耳邊疾馳而過的風聲,沉悶就如同砸在她心口的那把鈍刀,生生地劃開了一個又大又深的傷口。
“就在這停吧。”紀夏隨便找了個地喊停,事實她也不知道去哪裡好,“李叔您先回去吧,我得談好一會,等要回去的時候我再叫您。”
李叔是很和藹的一個人,說話很溫和也很親切,只讓紀夏小心,隨時給他打電話。
紀夏在想,她莫名就依賴上蘇家的一切,這樣真的好嗎。
有好幾次,她差點把關瑜馨當成母親一般依賴,就連蘇清海,偶爾的幾句話都語出驚人,讓她從心底覺得溫暖。
站在紅綠燈口,紀夏對這裡的每一路口都很陌生。
沒有導航,她甚至都分不清東南西北,更何況是這裡的每一個路口指向的方向,隨著人流往對面湧去。
隨著人流,爬上了最近的一班班車。
一路坐到終點站,竟然是汽車站。
紀夏啞然失笑,這個城市那麼大,卻叫她直接坐到了這個城市的邊緣。
既然來了,那就不要浪費這一路的時間,紀夏買了周邊的一個縣區的車票。只是等了五分鐘就出發了,早已習慣私家車,突然坐上了這大巴,突然覺得懷念。
以前參加學校裡的辯論賽的時候,也經常一行人擠上大巴,然後轟轟烈烈地去參加比賽。
一路歡歌一路暢談,然後為即將而來的比賽而激動得不能自已。
午後的太陽灑在車窗上,紀夏並沒有拉上窗簾,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任憑陽光打在她白皙的臉上。
旁邊的女孩有點意見,終於是忍不住,“好曬呀,你能不能拉上呀,我還要睡覺。”
紀夏看了一眼女孩白皙的臉上已經被曬紅的那片,好些尷尬,“不好意思。”
女孩扭過頭,倚著椅背閉眼就要睡。
一路安靜。
心情比她來時更加沉鬱,難怪方裙常說,心情不好的時候千萬別一個人獨處,因為沉默會讓難過更加真切。
下車的時候,已近黃昏。
全然陌生的城市,她的方向感更不好。
剛下車,兩側都是在叫喊聲,“九花縣一日遊包車保吃包住宿,三星級酒店住宿,走過路過不可錯過。”
吵得紀夏眼皮一直跳。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莫名其妙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而且今天晚上還答應了關瑜馨要在晚餐前回家。
她總是如此任性,想到什麼就做什麼,從來不考慮後果。
突然來到九花縣是,決定和蘇尋假結婚亦是。
九花縣,縣如其名。
整個縣城裡都是花,如今已是深冬,花幾乎都謝了,只有幾株梅花寒中屹立,雖然冷傲高貴,卻略顯孤獨,因為除了獨自綻放美豔,它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梅花是花中最要強的,在最寒冷的季節傲然開放,卻在百花爭豔的時候暗自神傷,看似清高不屈世俗。到頭來不過是孤芳自賞。
像極了此刻的她。
觸景生情也不過於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