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不住撇了嘴:竟然是祝酋英請他喝酒?賜福樓?東街裡鼎鼎有名的酒家。
嘿嘿一笑,蘊月對蕭子軒說:“老頭,小爺繼續聞味道去了!”
蕭子軒睜眼,坐正,伸手接過拜帖,掃了一眼,才說:“祝酋英?”說著又點點頭:“去吧!”
阿繁眼睛放光,拉著蘊月:“小賊,阿繁好些日子沒逛街了,你便帶我一同,好不好?”
蘊月又從頭到腳掃了阿繁一眼,看著她裙幅上大片大片的褐色牡丹,想到阿姆的品味,抖了抖,滿不在乎的說:“時辰還早,便帶你去。”,說罷又敲了阿繁一記:“不許給小爺添亂!”
說罷個人分頭換衣服,不過一刻鐘便在園門見面。
阿繁穿了一身洗得發白的衣裳,眼睛骨碌碌的轉。蘊月就是看在這雙眼睛的份上不同她計較衣裳太舊,丟了他江小爺的臉。
東街繁華,勾欄、瓦肆、酒家,單是其酒旗、招牌就望不到邊,期間車水馬龍,川流不息。蘊月存了心思,卻並不著急,任由阿繁這家鋪子看看,那家鋪子走走。
不一會東街上有名的衣裳鋪子“雲裳閣”遙遙在望。
蘊月放緩了腳步,等著阿繁、豆子——話說這兩人,偶爾碰到一處,倒是投緣得很。阿繁那臭丫頭,沒個眼色,東西買了一遭又一遭,豆子付錢一輪又一輪,一個嘴巴不見累,另一個花錢不手軟。虧得他這個大金主還得陪逛面色稍不對,阿繁立即就眯了眼,這是買給誰誰誰的,下一刻瞪大了眼睛問他:“小賊竟沒有買過孝敬爺爺和王爺麼?怪道叫小賊”
旁邊一圈的觀眾,某人的聲音又是突出,江蘊月恨不得立即挖個洞鑽,省的明天回到御史臺看一干人等怪里怪氣的表情。得,好男不與女鬥,蘊月乖乖閉嘴。
不覺間阿繁到了雲裳閣門前,卻一動不動,只打量著裡面的布山綢海。
蘊月嘻嘻一笑:“你怎麼腳上生根?”
阿繁有些臉紅,低了頭。
豆子笑話她:“小丫頭也會害羞?”
“哥哥胡說!”阿繁趕緊抬頭,笑道:“小賊小爺,爺爺說阿繁要收拾乾淨些,阿繁沒有衣裙更換。”
“我才奇怪呢!你家裡有爹孃哥哥,怎麼沒把你收拾齊整些?一個姑娘家身無分文,連一件像樣的衣裳都沒有。”
阿繁真不好意思了:“哥哥,我到了七歲上下就不同阿孃一塊住了,都是嫲嫲照看我,只是迎華哥哥常常來看看我,給我帶好玩的東西。阿繁都在山裡長大,什麼東西到了山裡都會壞了”
蘊月覺得三個人杵在店門前打量又不進去,十足沒見過世面的外鄉人,越過兩人,勾勾手指:“別沒見識,兩身衣裳小爺還能買不起?”
偌大的京城,斗大的官一籮筐,誰都不得已要擺擺官威。結果呢,官威未必抖摟出色,倒把京城裡一眾商賈養成了大氣候。蘊月這從七品小吏來到這赫赫有名的雲裳閣,倒也是自覺自願,把自己調整為手頭略有一些小錢的官宦人家——話說他江蘊月實在比較命好,至今在蘊月園裡混吃混喝,老爹也沒有趕人的意思,故此,他那點俸祿還算是挺滋潤的零花錢
店傢伙計殷勤,看見江蘊月衣著光鮮,旁邊偏跟了一位穿著打扮著實土氣的姑娘,自然知道生意上門,趕緊就招呼。
阿繁從來不是客氣的人,不一會鑽在布堆裡左右比劃。
靈鷲紋、祥雲紋、萬字紋布料紋樣繁多;絹、綾、錦、緞、紗質地應有竟有;紅、黃、橙、綠、紫顏色眼花繚亂。這選顏色、挑花紋、搭質地,沒有些審美的功夫,想要在這布山紗海里跳出幾樣來做一套不落窠臼又雅緻的衣裳,著實困難。
阿繁從來沒給自己添置過衣裳,到底又是女子,不禁挑花眼,鬧到日落時分都拿不定主意,旁邊伺候的夥計,臉上苦笑,連連搖頭:“這位小娘子,真是!”
那邊喝茶的蘊月豆子坐的屁股起繭,正不耐煩,阿繁氣鼓鼓的跑過來,一屁股坐下來:“阿繁不挑啦!”
蘊月掏掏耳朵,皮皮得羞阿繁:“有心思在園子裡淘氣,怎麼就沒心思琢磨琢磨收拾自己,看你把自己折騰的!鬢髮散亂,衣履不整!哎~小爺的臉面喲!罷,還得小爺給你收拾!”
阿繁瞪著眼,卻找不到話來回敬蘊月。蘊月看見阿繁咬牙切齒,心裡暗爽:臭丫頭,這回還不報仇!看你還掐我的臉!
蘊月摸著臉站起來,先是打量了阿繁,才走到布堆裡,手指刷刷刷的指了幾下,又吩咐了夥計幾句,才又悠然回來了。
豆子看見了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