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百骸,我幾乎不能自持。
原來愛過和沒愛過,差別真的如此之大。
他又喚:“奉薇夫人安好。”
我顫聲道:“哥哥不必多禮。”
蕭琮的笑聲朗朗傳來:“你們兄妹如此客氣,看著倒像外人。”
二哥道:“君臣有別,娘娘是天家的人,臣自然不敢僭越。”
心跳的好快,我極力按捺下軀體裡四處亂竄的激動,收斂心神,儘可能的鎮定下來。
把酒言歡,我不時偷瞄二哥,只是食之無味。
酒過三巡,蕭琮忽然笑起來:“裴愛卿,聽聞青海蠻荒一帶不乏奇珍異寶,你可有為二位愛妃準備什麼?”
二哥一怔:“微臣回京述職走的匆忙,並不曾準備什麼珍寶,是臣疏忽了。”
媜兒嬌嗔道:“皇上,宮中什麼珍寶沒有,您要這樣逗哥哥?他是行伍之人,哪裡懂這些虛禮!”
蕭琮別有用心,雖是回應媜兒,卻看著我道:“是了,朕也不過說說,若是還有什麼指環手釧之類,也好給你留個念想。”
他這話已有所指,神色也異樣,而當時的我,卻沒有意識到。
席罷聽曲,我告了罪到偏殿醒酒,錦心隨侍。
媜兒跟了過來,喝退眾人低聲道,“你是不是瘋了?適才那情形,瞎子才看不出你的心思!”
我愧然道:“我一時身不由己”
媜兒怒道:“皇上雖然好脾性,姐姐也別自己往刀口上撞!哥哥難得回京一次,你若是想害死他,儘管在皇上面前‘身不由己’!不是我說姐姐,平日裡懦弱窩囊也就罷了,這會兒是什麼場面,倒發起相思病來了!”
我也知道自己剛才錯得離譜,此時更是被她噎的面紅耳赤說不出話。
“媜兒!”二哥寬厚的身影橫在了我們之間,“有你這樣對姐姐說話的麼?”
媜兒見二哥出來,忙拉著二哥退後了兩步,“哥哥站這麼近,怎的也不避嫌?”
二哥瞥她一眼:“又不是在皇上面前,自家兄妹有何不妥?”
媜兒兇道:“什麼自家兄妹!你倆的事還想瞞我?如今姐姐已是皇上的妃子,還對你牽腸掛肚的,皇上若是知道了,你們要命不要?”
二哥聽到“牽腸掛肚”四個字,禁不住轉了頭看我,媜兒一把扯了他道:“哥哥等散了便回去吧,留父親與孃親在宮裡陪聖駕便是。哥哥別忘了,許家小姐還盼著哥哥呢!”
這話像密密麻麻的針一樣扎進我肉裡,我頹然轉過身,是了,待字閨中的許家小姐還等著二哥去下聘禮,他的婚事拖了這麼久,早該辦了。
“婉婉”他喚我,我的腿立即像是生了根似的,一步也邁不開。
“婉婉,皇上對你很好吧?我聽說,你是後宮最受寵的女子。”
我酸澀道:“是,皇上對我和媜兒都很好。”
二哥輕輕的笑了,“那就好,不枉妹妹一心入宮。”
我心裡壓抑許久的憋屈湧了上來,我旋身直視二哥道:“不枉我一心入宮?二哥這話說的好輕巧!原來入宮之前的事情哥哥竟然都不記得,果然是貴人多忘事!”
二哥溫和笑道:“是微臣失言,娘娘入宮原是天作之合。”
許是想念積累的太多太厚,我忍不住笑,臉頰冰冷:“若不是天作之合,哥哥怎會親手將妹妹送與皇上。”
他愣住,上前一步問道:“此話何意?”
媜兒擋在他面前,氣極道:“你們都瘋了不成?這是什麼地方?說些胡話做什麼?”
我伸手撥開媜兒,這個答案我等了太久,今天若是不問,只怕此生也未必有機會再講。
“入宮前一夜,滄浪亭,你為什麼不來,為什麼不帶我走?”
二哥目瞪口呆:“婉婉,你何時告訴過我啊?”
我嗬嗬有聲,淚珠蜿蜒:“你何苦還要偽裝,難道不是因為你以為我誣陷三娘殺了雙成,所以恨我如斯!棠璃當日回報,你看了信箋默然不發,我在滄浪亭等了一夜,你沒有來,難道不是最好的答覆嗎?”
二哥臉色灰敗,他怔怔道:“可是,你進宮前一天,我並未見過棠璃”
第九十八章 悵徨憶文姜
庭院裡悠悠遠遠的傳來琴瑟聲,媜兒來拉我:“姐姐走吧,曲兒都唱上了,別讓皇上起疑心。”
我不動,只對二哥道:“那日你沒有見過棠璃?這是什麼意思?”
二哥也急了,“你說讓棠璃傳話,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