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放眼宮中並無第二個人可以與我並肩。顧妍一番挑撥離間只換得蕭琮的冷眼和厭棄,自此不許她再侍寢,太后與陶美人始料不及,卻也輕易不敢再動我。
按太醫醫囑,皇后的身子逐漸調養的好些,雖然仍是孱弱,終是能夠見見眾位妃嬪了。
她瘦的好像一副畫,蒼白的全無人氣。
我行過大禮,皇后淺笑道:“早聽說妹妹重獲恩寵,只是本宮身子不好,一直未能召見,妹妹別見怪。”
我看著瘦骨伶仃的她,心裡想的卻是若少庭見了她這個樣子,會心疼到什麼程度?
少庭,呵,薛凌雲是他遙遠的夢,他又何曾不是我年少時的一個夢?
皇后身邊站著一個著青色衣裙的少女,相貌極美,卻看著眼生。見皇后坐起來說話,伸手拿了一件夾襖為皇后披上。
皇后輕聲道:“見了奉薇夫人也不見禮,真是沒規矩。”
又對我道:“妹妹別見怪,這是舍妹行雨。”
我知道薛氏的小姐身份矜貴,位份低一些的嬪妃只怕都不如她們氣盛,聞言溫聲道:“皇后的妹妹便同嬪妾的妹妹是一樣的,又沒有旁人在,見禮不見禮的又有什麼要緊?”
話雖如此,薛行雨還是屈膝福了福。我忙讓嫣尋扶住,“本宮手上有傷,妹妹也別客氣,咱們坐的近近兒說話還方便些。”
皇后頷首道:“也是,殿中只你一人,咱們又是世交,就懶得弄那些虛禮了。”
我們依言入座,敘了一會子家長裡短,我又將近日宮中瑣事處置一一告訴皇后,皇后欣慰道:“本宮身子孱弱,辛苦和妃數年,如今皇上聖明,讓妹妹共同分擔六宮事務,這樣才好,本宮也放心。”
我吃著茶,漫聲道:“原本月華夫人也要來看看您,但她產期在即身子笨重,因此不能同行。話說回來,嬪妾資歷尚淺,月華夫人生產需要準備些什麼,皇子與公主的賀禮又應當什麼區別,還請皇后娘娘示下。”
皇后咳嗽幾聲,含笑道:“妹妹今日問起本宮來,本宮真是一問三不知。說起來也是罪過,本宮空佔著皇后的頭銜,竟是一事不問。以往這些全由和妃料理,妹妹倒不如多請教她。”
薛行雨為皇后捶捏著雙肩,聽她咳的厲害,嬌美的臉上籠著淡淡的憂愁,不由道:“阿姐少說幾句話吧,才吃了藥還不好好歇著!”她瞟我一眼,竟有些不悅之色,姐妹情深,想是厭惡我擾了皇后清淨。
我已經見過皇后,該稟告的也都稟告了,禮數上是一點過失也沒有的。此刻察言觀色,便笑道:“是,皇后娘娘身子剛剛大愈,嬪妾也不敢沒眼色,請娘娘好好養著,嬪妾先行告退。”
甫走出紫宸殿,曼姝趕著上來福道:“皇后娘娘說,小姐年輕不懂事,還望娘娘不要與她一般見識!”
我笑道:“薛小姐與皇后娘娘姐妹情深,是本宮沒眼色呆的太久,叨擾了娘娘清淨,怎麼還敢埋怨薛小姐?”
曼姝笑道:“奴婢們都說奉薇夫人是最大度的,必定不會為了這些小事計較。但娘娘說尊卑有別,不可唐突了奉薇夫人,因此催著奴婢來說這幾句話。”
我轉身欲走,忽然心中一動,“本宮看著薛小姐美貌無匹,就是年齡尚幼,不知道許過人家沒有?”
曼姝道:“小姐年少,還不曾許配人家。定國府自皇后娘娘以下只有這一個女孩子,府裡寵的跟鳳凰蛋一樣,只怕等閒人家輕易也配不上。”
我點點頭,慢慢朝回走。
一路迎來送往的宮人內監絡繹不絕,但無論他們手中是多繁雜的活計,又抑或趕著去辦多緊急的事情,在見到我的肩輦時,俱各停步斂容、躬身萬福,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我忽然有了一種置身山巔觀者蒼茫的感覺,身處高位所帶來的快感如同呼嘯的潮水一般洶湧而至。難怪太后如此固執的守護著王家在東秦的地位,只怕任誰也難保不在權力的誘惑下失去定力,瀕於瘋狂。
嫣尋看似不經意道:“那位薛小姐倒是真的美貌。”
我單手支頤,隨著微微搖晃的肩鑾步子道:“的確美貌,薛家的女孩子金嬌玉貴,難為的是極好的氣質,讓人見之忘俗。”
嫣尋口氣平靜:“是了,府裡只剩下這樣一個寶貝女兒,定國公一定捨不得將她許的太遠吧。”
我對上嫣尋意有所指的眼神,她話中暗藏的意思我何嘗不懂得?
薛凌雲清高孤潔,又與蕭琮那樣冷淡,除了守著皇后的位子之外幫不上薛家任何忙。太后步步緊逼,只怕薛氏也有了別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