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薛行雨嬌嫩可愛,送她入宮討好蕭琮也不失為絕地求生之策。
只是如果這樣,我置於何地?我裴家又置於何地?我還沒有將王家的氣焰打壓下去,難道又要分身應付薛家?
我搖了搖頭,罷罷罷,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車到山前必有路,總之留心著一步步走下去便是了。
第十章 星月更迭頻
北風漸漸起了,秋意一層濃似一層,庭院裡的桂花樹像浮動的花海,風吹過,搖落一地金黃。
媜兒就在這幾天生產,她在蕭琮的寵愛下逐漸喪失了警惕性,往日的警覺全部轉贈給了我,自己每日挺著大肚子,有孕萬事足,唯有驕縱刻薄不改。尤喜在蕭琮面前撒嬌,兼之呼喝宮人,好在除此也沒有別的惡習。
我害怕有人恃機加害,特意交代宮人,她的醫藥飲食全部小心再小心,連所著衣服也都由魏夜來小心檢查過再送去。至於媜兒我更是管束的嚴格,幾乎同進同出,就怕出什麼岔子沒法向蕭琮和父親交待。
“日日這般繁瑣,當真怕煞人!姐姐如此小心,不如把我關在寢殿裡才好!”
媜兒極為不耐煩,對我也不免常發脾氣。一時惱了,也不管是御花園還是宮道,有人沒人,張口便來。
我忍得住氣,再說不過十日之內她必定生產,只要她平安生下麟兒,便是再刁鑽刻薄的話我也受得起。
倒是寧妃覺得氣不過,私下道:“妹妹何必這樣遷就月華夫人?你們雖是親姐妹,但宮中國手如林,又有那樣多的宮人服侍,妹妹實在勿需這般辛苦討氣受!”
我笑道:“她性子倨傲,閨中便是這樣。如今懷著身孕更是心浮氣躁,我若是不多照拂著些,也不知道哪天便平白無故得罪人。”
寧妃道:“看她這個樣子,若是生下皇子定然封妃,到時候位份在妹妹之上如何使得?”
我手上的傷口漸漸癒合,任由嫣尋為我拆去紗布換藥,對寧妃道:“嬪妾不在乎這些,姐姐別擔心,若妹妹封妃,也是皇家恩典,更是裴家之福。”
我瞥一眼外面,嫣尋會意,揮手招了其餘人下去。
“不瞞姐姐,這些日子我總是覺得心驚肉跳,就怕出什麼閃失。”
我與寧妃儼然莫逆之交,和妃之前對我講過的我也原原本本告訴了她,初始寧妃想起自己無辜夭折的二皇子也氣的不行,後來冷靜了,才慢慢將怒氣按壓下來。
她見我神色不豫,低聲道:“妹妹擔心她會對月華夫人下狠手?”
我點頭道:“此事並無徵兆,只是有些防備也好。”
寧妃疑惑道:“雖然妹妹專寵讓她心中不暢,但皇上對月華夫人恩情有餘,私情有限。加上裴家鼎盛,想必也不至於?”
我不欲說出先帝與我母親的一些往事,只嘆息道:“正是因為裴家鼎盛,我姐妹二人同為夫人,左右逢源,外界竟有些飛燕合德之言語。何況四皇子生母既死,長大必定肩負王家的興衰。若妹妹生的是皇子,以她現在的聲勢,五皇子壓過四皇子也未可知。太后那樣精明,不會沒想過這些,她腦子裡現在盤算的,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
寧妃也默默出了一回神道:“你說的很是,王氏一族既沒有受寵的妃嬪,自然也生不出有出息的皇子。難怪太后一意撫養四皇子,也有這樣一層期盼在裡面。”
“已是做了太后的人了,還這樣工於心計狠毒無狀。似乎只要有她在一天,便不能容忍他姓外戚耀武揚威,更不容許他姓女子所生的皇子當上太子!”我看向寧妃,沉吟道,“姐姐是趙郡李氏,只怕也在太后猜疑忌憚之中。”
寧妃冷笑道:“我也不是沒受寵過,但凡皇上略微待我好些,太后便召我去訓誡一番,要我‘正色端操,以事夫主,清靜自守,無好戲笑’,我也無可奈何,在皇上面前只得眼觀鼻鼻觀心,漸漸皇上也冷淡了。現在憶起,換做柔妃與韓昭儀,即便喧鬧於御前她也只做不知!如今不是妹妹告訴我,我竟永世不知太后是這等用意心腸!”
我噙了微笑:“姐姐知道就好,如今換做她在明,我在暗。咱們且自己防備,不讓她知道便是。”
寧妃點頭,復又宛轉言笑。不多時,忽有長信宮傳召翩然而至。
“太后終於記起我來了。”我淡淡笑道,寧妃攥了我的手腕,“過了這些日子才傳召你,必然不是好事,妹妹切勿隻身前去!”
我輕聲道:“遲早是要去會一會的,好在不是龍潭虎穴,我自己省得。”
長信宮濃郁的檀香味道燻得我開始懷疑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