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還好,殿內其他人都嚇的白了臉。我剛想開口調笑幾句,忽覺小腹墜漲,往日那股奇異的的感覺又升騰起來,而且趨勢越來越明顯。
蕭琮見我捂住小腹表情僵硬,臉上的笑容剎那凝固,忙的一躍而起將我扶住。
“我我腹中好難過”我聲音發抖的從腔子裡逼出這句話,便再難成句。汗珠從額頭大滴大滴滲出,須臾便浸溼了額髮。我渾身虛軟,像一堆泥似的癱在他懷裡。
錦心畢竟是個沒成親的女孩子,頓時慌得手足無措,好在夜來鎮定穩重,忙高聲喚人傳太醫,一眾宮人內監打水的打水,奉湯的奉湯,傳喚的傳喚,在殿內忙碌穿梭
蕭琮握緊我的手,焦灼不安道:“這是怎麼了?不是下月才滿麼?為何難受成這樣?”又想起什麼,“嫣尋去哪裡了?素日不是她貼身伺候你嗎?這會子上哪裡受用去了?”
我見他額角青筋畢現,想是又氣又急,咬著牙回道:“皇上別怪,是嬪妾讓她去御膳吩咐宵夜”
蕭琮見我說話艱難,心疼道:“朕知道了,快別說話。”
腹中的動靜越發頻繁,似乎胎兒就要破腹而出,我心裡隱約覺得不對勁,卻又害怕又緊張,禁不住牙齒咯咯打顫。
酸,漲,似乎有一隻手死命的拖著我,要將我墜進煉獄的深處。
我驚惶的抓著蕭琮的手臂,睫毛閃動的像脫體的蝶翼。他一壁斥責御醫怎麼還沒到,一壁溫聲哄我:“別怕,朕在這裡陪著你,別怕!”在他的軟語溫存下,我漸漸平息下心中的慌張,只是依舊無法遏制席捲而來的恐懼。
崔鈺的身影很快出現,他見我大汗淋漓癱軟無力的樣子,忙上前一揖算是為禮,轉瞬取出一枚絳紅色藥丸餵我服下,又搭上我的脈搏,不一時,眉間簇起漠漠的愁雲。
我見他臉色有異,心裡便打起了鼓。
蕭琮問道:“怎樣?是要生了?”
崔鈺搖頭,抿緊了唇,又讓我張嘴看了看舌苔,兼之眼眸瞳孔,半晌沉聲道:“娘娘覺得疼嗎?”
我艱難搖頭,崔鈺又問:“可是隻覺腹中酸漲無比?”
蕭琮見我點頭,忙道:“這是何故?”
崔鈺沒有直接回答,只說道:“下月才是娘娘產期,況且今日異變也並非生產之兆”
蕭琮急了:“那究竟是怎樣?礙不礙事?”
崔鈺沉吟道:“娘娘胎動實屬異常,不瞞皇上,娘娘之前便常感痠軟,若是飲食無礙,便是娘娘體質虛弱,不宜受孕。依微臣拙見,帝裔能保到如今實屬不易,今日只怕”
蕭琮見崔鈺吞吞吐吐,驟然出手扣住他的手腕道:“別胡說,都八九個月大了,朕不信你沒辦法!”
崔鈺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紅暈,旋即道:“辦法是有,不過是個險招。”
蕭琮道:“快說!”
“皇上也知道帝裔都八九個月大了,微臣說句冒死的話:俗話講‘七活八不活’,今日娘娘胎動劇烈,乃是帝裔最後的掙扎。若是此時冒用催生之法,只怕帝裔還有得救。否則,十月期滿,生下來的就是死胎”
我乍聽此話,簡直如晴天霹靂一般,三魂七魄好像都不知去了哪裡,心裡說不出的苦辣辛酸,我的孩子,我自認在我肚內被我周全保護著的孩子,怎麼會天天時時面對著這樣一個悽惶危險的局面?
我自問身體不弱,穿越到裴婉身上之後更是萬千寵愛於一身,吃吃喝喝從來都由棠璃錦心精心照顧著,裴婉的身子弱我是知道的,可那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這一年來我時不時的偷偷鍛鍊著,做做拉伸,練練瑜伽,別的不說,比起東秦後宮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子不知道強健了多少倍。
可是為什麼還會這樣?為什麼連皇后那樣孱弱的身子都能生下元倬,我卻連腹中的孩子都保不住?難道,難道我真的中了別人的暗算而不自知?
殿外傳來一聲壓抑的低呼,我艱難抬眼望去,一抹藍色奔了過來,我才看清那人是雲意,她已經到了眼前。也不知道是誰多嘴去雲臺館報了信,想是她忙忙趕來,不及梳妝,只散散挽著髮髻,披著罩衣,臉上尤有淚痕。
蕭琮知道她與我極好,見狀也不忍責怪。
雲意拉了我一隻手貼在面上,極力忍住哭泣,喃喃安慰我道:“妹妹別怕,有皇上在,皇上會為妹妹做主!”
我勉力扯出一絲笑意,聽見蕭琮說:“既然如此,那就快用催生之法保住帝裔!”
崔鈺微仰了頭看我臉色道:“娘娘並未滿期,又未腹痛,此時用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