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開恩,姐姐不是有意要噁心娘娘的,皆因姐姐近日做不出陳典衣要的東西來,才受了刑罰弄成這樣!姐姐的手很巧的,娘娘身上的”
話未說完,陳典衣已經一巴掌打在她背上,高聲罵道:“上不得檯面的賤蹄子!娘娘沒傳你,你居然敢上來渾說!”
眾人為之側目,我雖乾嘔的不能言語,卻看得清楚明白。此刻見陳典衣顛倒黑白,便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指著陳蓉,錦心靈性,立即喝道:“娘娘懷有龍裔,皇上叮囑切忌喧譁吵鬧,人人不敢高聲說話,偏你陳典衣一人能耐!再者,這女史有錯,自有娘娘管束教誨,再不濟,還有尚宮、司衣,何時輪到你動手打罵?當真是越活越糊塗!還不快住了嘴!”
陳蓉怨毒的剮了錦心一眼,不巧被我看見,我立時大怒,只顧忌著尚宮局人多眼雜,按捺道:“尚宮局人人的手都是天家的寶貝,若不是皇上太后,誰也無權於手用刑!陳典衣,你倒是給本婕妤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主子娘娘們沒動手,你們尚服局的人倒耍起性子,還私下動用酷刑來了!”
陳典衣見我動怒,又撫著肚子,便篩糠樣的回道:“娘娘,不關奴婢的事啊娘娘”
錦心素來說話狹捉,此刻道:“咱們婕妤娘娘是有身子的人,見不得陳典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陳典衣也不必急著撇清,皇上正好在慕華館小睡,不如請陳典衣與魏掌衣一同到皇上面前,慢慢說個清楚。”
這一句話平平無奇,也甚合體制。陳典衣卻嚇得跌坐在地上,叩頭求饒道:“奴婢錯了,奴婢不該為虎作倀!都是穆司衣脅制奴婢,是她讓奴婢燙壞魏掌衣的手,奴婢受人管制不得已而為之,真的不是奴婢的主意啊婕妤娘娘!”
內監們撐起傘擋住徐徐射下的陽光,我坐正了身子,接過宮人呈上的安神湯,抿了幾口,微闔了眼。厭煩極了這種無意義的求饒稱罪,肚子裡的孩子似乎也煩悶之極,連連翻動。
聽到陳典衣說讓魏夜來加緊制淺綠鮫紗,我心裡已經猜出幾分端倪來。想必是魏夜來巧手一雙,尚服局的人借她的精妙手藝冠以自己的名號來博得主子的歡心。可是我想不明白的是,既然她性子如此平和無爭,為何在穆司衣要她繼續為我做鮫紗衣裳的時候會遭到她的拒絕?
我收斂了神思,平和問道:“魏掌衣,你實話告訴本婕妤,究竟為何穆司衣要如此罰你?”
魏夜來俯身回道:“奴婢無能,染不出穆司衣要的布料,延誤了為娘娘剪裁衣物。”
我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又笑道:“魏掌衣性子溫恬,原本是很好的。只不過若是太過禮讓,便成了懦弱可欺。染不出布料並不是什麼大事,卻差點毀了一雙玉手。若是下次再有什麼不如穆司衣的意,豈不是連小命也要斷送在這宮牆之內?”
第三十九章 歲月隨影踏蒼苔
魏夜來身子微微一顫,仍平和道:“奴婢不才,謝娘娘提點。”
我見她實在不說,想必對我不放心,也難免忌憚著穆司衣的淫威,便命內監傳醫官來,又問她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專等著穆司衣來。
早有好事之人將此事稟告穆司衣,不一時穆司衣便飛奔而來,遠遠見我閒閒坐著,魏夜來又正回報,立時鐵青了臉。
“寶婕妤娘娘何時來的?怎麼不命人通傳一聲?夏日暑熱,在女史們房裡難免味道腌臢,娘娘還是請移步尚服局正殿吧!”穆司衣雖沒有好面色,對我仍擠出滿臉笑意。
我見她來了,冷聲道:“你來的正好。本婕妤也想請教你,如今天家仁厚,帝后尚且不忍從民間選取宮人隔絕天倫,為何你們尚服局內反倒別有洞天?”
穆司衣狡黠回道:“娘娘此話,奴婢竟不知何意。”
“你不知何意?”我不禁發笑,命錦心托起魏夜來雙手道:“穆司衣,你不要告訴本婕妤這燙傷是魏掌衣自己弄出來的!”
穆司衣畢竟比陳典衣經歷的多,此刻也不著急,只道:“奴婢並不知道魏掌衣這傷是如何而來,前幾日催她染製材料,她只說做不了,奴婢是個嘴笨心軟的,見她不做,便另派人做了。究竟何時魏掌衣傷成這樣,奴婢全然不知。”
我不怒反笑:“既如此說,竟是陳典衣誣賴你了?適才在這裡的人都聽見了,陳典衣是怎麼說的?”
錦心朗聲道:“陳典衣說魏掌衣的傷是穆司衣命她用沸水燙出來的!”
穆司衣唸了聲佛道:“皇天在上,這樣沒良心的話也是胡說的?陳典衣,往日我待你不薄,為何你要這樣信口雌黃?分明是你擔心魏掌衣心靈手巧危及你的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