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一片隆起。
身後傳來父親的聲音:“怎麼如此不小心?無礙吧?”長姐滿臉蒼白的看向我,她連呼吸都逐漸屏住,額角已有冷汗滲出。祠堂內外都滿是人,這個時候我若是說出點什麼沒腦子的話,她必定萬劫不復。
我望定她,啞聲道:“無礙。”其他人都松一口大氣,長姐緊張的看著我扶住她的胳膊,我壓低了聲音對她說:“姐姐莫怕。”她聽我如是說,顯是不會害她,這才放下心來,長長的喘出一口氣。
三娘見我們竊竊私語,鳳目流波,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麼詭計。二孃過來撫著長姐的臉頰道:“嫻兒沒事吧?”長姐強笑著點頭。父親說:“好了,你們也來給神靈、聖上、祖先敬香吧。別隻玩不夠。”我拉著長姐一起,用自己的身軀半遮著她的身體,躬身敬香後,便退到角落處,做出說梯己話的樣子來加以掩飾。
這些動作我做的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長姐垂著螓首默然不語,大有一切任由我擺佈的意味。等我送她回到房裡後,她四顧無人漲紅了臉道:“妹妹,你無須勉強自己,我知道你心裡也是唾棄我的。”
原來她以為我因為未婚先孕看不起她,雖然這種事情讓當事者和知情人都不免難堪,但她哪裡知道我在二十一世紀裡早見慣了對自己不負責任的未婚媽媽,無情濫交者更甚。況且她也不是恬不知恥的女子,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我扶著她坐下,又去關好了門窗,絳珠原是在門外候著的,回身坐到她面前。她臉上的紅已是滿漲的像要飛出去,我拖起她的手道:“姐姐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她又羞又愧只不說話,我不禁伸手撫上她的肚子,從隆起的高度判斷,腹中小孩恐怕已有三四個月了。
我又低聲問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她還是垂首不答,我硬扳起她的下巴道:“姐姐這樣緘默不語,難道就能遮下這樁事?”她眼角已有晶瑩淚花滲出,猶自緊咬牙關不開口。
見我逼問的急了,她只幽幽一句:“一切都是我自作孽,與他人無尤,妹妹就不要再問了。”說完淚如雨下,一張俏臉悽苦不已。我頹然鬆手,思忖一下又說:“既然姐姐不願意說,我也不再為難姐姐。只是腹中孩兒一天天長大,決計是瞞不住的。姐姐可有什麼對應之策?”
長姐屋裡燻著波律香,植物的清香悠悠揚揚充滿每個角落。她的聲音悽悽慘慘:“我哪有什麼對應之策,左不過一死便罷了。”我愕然的注視著她,想不到聰慧如她,居然會打這樣的蠢主意。
“姐姐不知道這世上有樣東西,名為藏紅花的?”我憑藉著以往在電視裡見到的古代藥名試探道,長姐聞言卻驚得雙手緊緊捂住腹部,無助的對我說:“不要!妹妹,我求你,不要墮掉我的孩子!”
她梨花帶雨,哭得氣息不暢,還只管苦苦求我。那樣子我見猶憐,莫說是男子,即便是女人見了也不忍心不答應。我心下有所觸動,扶住她道:“姐姐不願意墮掉胎兒,莫非是姐姐心上人的孩子?莫非那個人是”
長姐又是一驚,大睜著杏眼看我,似乎在恐懼我即將說出來的名字。
第二十六章 花天錦地
長姐愁腸百結的瞅著我,似乎滿腹心酸委屈都只想自己吞下。
我沉吟片刻,試探道:“姐姐,究竟——”,“妹妹!”她突然尖聲叫起來,我一時不防,嚇得心驚肉跳。她也意識到自己失態,微微調整了呼吸緩聲道:“妹妹,不要再說了。若是有造化,能保得孩兒平安,我便是死也值了。”
我見她言辭堅決,不免起了兔死狐悲之感,愴然道:“姐姐糊塗,先不說這肚子遮掩不住,就算瞞過去了,生產之事又如何隱瞞?退一萬步,即便身邊的人都是瞎子,讓咱們生下孩子,孩子日夜嚎哭,闔府上下豈有不知道的?父親的秉性姐姐不是不知道,若是真惱了,姐姐的命尚且保不住,何況是新生嬰兒?”
長姐聽我如是說,一味啼哭道:“這孩子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想墮掉的。可我想了良久,也終是沒有萬全之策!”我不禁蹙眉道:“須知男女情事,並非女子一人所為,姐姐為何要一味護著那惹禍的男人?”
她見我又把話繞到孩子父親身上,欲言又止,似有千般惆悵堵在胸前,終於深深吸一口氣,黯然道:“他早已說過是我自作自受。”我一驚,頓時怒道:“這是什麼混賬話?”長姐反握住我的手勸慰道:“妹妹,知道你是為我抱不平,是我自己作孽,也怪不得他。”
我見她孤苦無依的樣子,心有不忍道:“姐姐何必為那種人守口如瓶?”她只閉口不答,我心下微有觸動,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