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咱們東秦自己的地方了,這些日子韃靼邊境上風沙漫天的,簡直要命。”我問:“姐姐才從韃靼回來?”她說:“可不是,爹爹拿我們的茶葉絲綢和韃靼人換皮草羊脂,那些蠻子,可把我燻壞了。
我聽她說話有趣,忍不住暗笑。她和我走到西面魚池旁,找了塊乾淨石頭坐下,又從腰間的小繡袋裡掏出一小塊奶白色的東西塞進我嘴裡,酸甜適口,濃郁的奶香在味蕾間綻放,“奶豆腐?”我脫口而出,她笑說:“可不就是韃靼的奶豆腐,原來妹妹吃過,我還當寶貝一樣帶回來給你呢。”
照理說這韃靼並未與東秦有大型的商貿往來,吃穿用品一應沒有在京城普及,只有邊境處有兩國牧民以物易物。這奶豆腐原是我在超市裡經常愛買著吃的,穿越到東秦後並沒見過吃過,可是這一切我又從何說起呢。
好在沈雲意的注意力並不在我身上,她看著魚池對面對我說:“婉兒快看,那人是誰?”我順著她手指方向看去,魚池對面有座小小的假山,假山下曲廊旁面朝我們的正是雙成,他正在仰著臉變戲法,陽光透過樹葉間隙灑在他臉上,顯得他輪廓分明,清秀俊美。
另一個人背朝著我們,在花蔭遮掩下只能看出是個女子,她不時抬手讓雙成向東向西,間或低低發笑。雲意轉向我道:“莫不是什麼丫鬟侍婢哄情郎開心?”我忙說:“雙成是爹爹買給我解悶的雜耍小子,才來多久呢,哪裡就那麼快談情說愛了?”
雲意用手指輕輕在我手背一捻道:“你呀,未免對底下人寬容太過了,哪有讓他隨意給人取樂的?何況既是叔父買來給你的,就不能讓別人使喚了去。”她說完,躡手躡腳繞過魚池,朝雙成那邊走去。我四顧無人,也只有跟了上去。
越是走近,越是聽的清楚,那把清甜的聲音可不正是媜兒?雲意也停住腳步,伏在假山上,對跟在身後的我說:“看這穿著好像不是丫鬟,莫非也是你們家的小姐?你看她和那小子頑的倒是開心的緊。”媜兒雖然捂著嘴笑,但聲音並不低,我遙遙望見,不禁汗顏道:“是媜兒。”
第十四章 采薇調
雲意扭頭問道:“是裴媜?”我默默點頭,只見媜兒掏出絲帕示意雙成走近,極其親暱的為雙成擦汗。
我倆面面相覷,雲意臉上笑意漸濃:“男女授受不親,這妮子越發膽子大了。”我極力想挽回顏面,分辨說:“媜兒還小,她不懂這個。”雲意冷笑:“這話錯了,有什麼是裴媜不懂的?”
她這話說的極為輕蔑,我不知道她和媜兒又是什麼時候結下的樑子。只見雙成低下頭,媜兒附耳輕語,兩人靠的極近。我害怕再這麼下去,這兩人會做出什麼更加意想不到的事來讓沈雲意看笑話,便故意踢動一塊石子。
小石子踢踢踏踏的向前,滾進一片枯葉裡,頓起一陣悉悉索索聲。媜兒醒覺,一把推開雙成朝我們這邊高聲喝道:“誰在那裡?”我和雲意躲的及時,她並未看到。
我拉著雲意從背後的假山洞中七繞八繞轉了出去,離的遠了,雲意甩開我的手道:“幾年不見,你倒護著她了!”我看她臉上有惱怒之色,便賠笑道:“媜兒年幼不懂事,也沒別的,你別惱了。”她冷笑道:“我惱什麼?你倒是把往日的事都忘得一乾二淨了。你也別笑,人心隔肚皮,裴媜那蹄子總有一天讓你哭!”
她說完起身就走,這花園的路她原是極熟悉的,倒把我一個人撂在原地進退不得。恰好棠璃半日不見我回去,循著碎石子路找了過來。
“花園子裡寒風霜凍的,小姐在這裡傻站著做什麼?”她忙忙的跑攏,我緩過神來問她:“你來做什麼?”棠璃遞給我一個暖手的袖珍鑲銀小湯婆子說:“還說呢,沈老爺都要走了,還不見小姐和沈大小姐的影子,老爺讓婢子出來找找。剛才看到沈小姐一個人走了,婢子猜想小姐大概在她後面。要變天了,小姐快走吧。”
“棠璃,沈姐姐跟媜兒是不是有什麼過節?”我扶著棠璃的手慢慢走著,棠璃笑說:“能有什麼過節,不過是小時候爭吵打鬧罷了。沈小姐家的老宅子離咱們府近,主母和沈夫人又是金蘭之交,沈小姐從小就愛在咱們這邊頑。”我默默聽了又問道:“依你說,沈姐姐這個人怎麼樣?”棠璃莞爾道:“沈小姐小時候就敢說敢為,是個性情中人。主母在的時候很喜歡她,還讓小姐多與她親近呢。”我總覺不是那麼簡單,沈雲意既然性格豪爽敢作敢當,就不會無端端為了小時候的間隙記恨媜兒。但究竟原因何在,恐怕也只有雲意自己知道
過了兩三日,天色昏暗了下來,朔風四起,不一時居然下起鵝毛大雪。這是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