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選擇的班底之一,這些年來替平津打點上下,從無疏漏,便是當初的鄭斂、韋坦都對他的能幹讚不絕口,因著鄭蠻兒與盧卻敵的賜婚,元秀以為平津去封邑避風頭必然是要帶上盧渙以與盧家往來溝通的,卻沒想到盧渙居然被留在了長安。
她不由暗忖是不是盧確之妻與平津說了什麼,惹得平津對外祖家起了嫌隙,因此連盧渙都丟下了。
卻見盧渙放下烏梅飲解釋道:“回貴主的話,下官本應前去封邑服侍娘子,但娘子打算攜郡主長居封邑,所以留了下官在長安打點,故而未隨侍娘子左右。”
“哦,那你今日前來不知所為何事?”元秀自己也啜了口烏梅飲,好奇的問道。
“是這樣的,本月十九,也就是後日乃是嘉城公主生辰,娘子與郡主皆不在長安,駙馬又不知嘉城公主的喜好,下官擬了禮單,卻不知道是否合嘉城公主心意,因此斗膽求見貴主,想請貴主幫拿個主意。”盧渙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封錦緞禮單來,恭敬的雙手呈上。
元秀略一思忖,似笑非笑道:“六姐從前過壽,禮單難道不是你擬的?”
“聽說聖人準了嘉城公主觀畢貴主及笄之禮後可往無塵觀為女冠。”盧渙迅速給出理由,元秀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對採藍道:“拿過來本宮瞧瞧。”
平津身為憲宗長女,雖然如今被貶,但產業一向豐饒,這一回栽了這麼一個跟頭後,越發的惦記著要迎合宮裡,元秀知道盧渙的來意不在於嘉城公主,卻是在於透過自己轉達給豐淳平津公主府的態度,因此單子擬得恰到好處,既表示了對即將出家的嘉城公主這個生辰的重視,比往年都加了分量,卻也注意沒有蓋過元秀這個嫡出又是如今豐淳最寵愛的公主去。
她不由失笑道:“盧家令這哪裡是來找本宮幫你拿主意?卻是要叫本宮跟你學著點了。”
“貴主說笑了,下官怎敢?”盧渙恭敬道。
元秀一直看到了最後才看到盧渙故意留了一個給她挑剔的不足之處,她看完後,拿指甲在那一件上面掐了一下,吩咐採藍送回去道:“這一幅昇仙圖固然是六姐喜歡的,可六姐這會生辰,六哥也請了旨意回來,差不多明日就該到了,六哥可是很不喜歡六姐出家的,還是去掉另換一件吧,免得六哥見了不痛快。”
盧渙立刻露出感激之色,元秀頗覺無趣,收了他呈上作為謝禮的一串琉璃手珠,卻見盧渙還是遲疑著不肯走,不由挑眉詫異:“你還有事?”
“”盧渙以目示左右,元秀一皺眉,吩咐除了採藍、采綠外都退了下去,他這才道:“貴主想必已經知道了坊間如今議論正凶的任秋之案了吧?”
元秀驀然想起了當初去還是長公主的平津府上遇見韋坦之事,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不動聲色的道:“駙馬上回言語之中似與平康坊醉綃樓的柔娘交好,原來在迷神閣也有故交嗎?”
“貴主明鑑,確實是駙馬讓下官來尋貴主的,但絕非為了迷神閣求情,而是”盧渙猶豫了一下,才低聲道,“而是駙馬那日也恰好在坊中會友,貴主不知,那迷神閣與醉綃樓雖然離得極近,兩家的園子就隔了一條窄弄,卻素來不和睦,因此兩邊除了魁首們鬥來爭去,下人之間也是一心卯足了勁兒要尋到對方的不是,稟告上去了若能叫對方不得好,都是有厚賞的”
他說到這裡元秀驚訝道:“難道在長安縣衙莫名其妙不見了的人是醉綃樓派去的?”
任秋之案看著簡單,卻處處都是疑點,那一日孟光儀在紫宸殿上舌戰兩位公主,最終豐淳還是被他逼著同意將任秋先交在他手裡看守,不許任何人探望,同時孟光儀也同意了昌陽公主所言,沒有確鑿證據前保證任秋毫發無損,昌陽公主對此案十分關心,因齊王不在長安,若不是她婚期將近,委實忙碌得緊,恨不得著了男裝親自去堂上旁聽——這件案子要梳理起來,頭一個疑點自然就是任秋為何要殺鶯娘,因他每次到迷神閣都把鶯娘院子裡伺候的人都遠遠打發開去,去的時候又全是閣中客人最少的清晨,連迷神閣都未發現血案,長安縣衙居然先得了情況,這裡面便牽扯出了另一件案子——那就是先前去長安縣衙擊鼓鳴冤的人竟在任秋被拘之後就不見了蹤跡!
孟光儀得了豐淳任秋身份勿論,先將案子查清的口諭,從長安縣衙那裡問出擊鼓者乃是長安口音,容貌平常,如今正滿城徹查著此人下落。只可惜兩日過去了,到現在都沒有訊息。元秀身在宮闈,卻也對此案掛著心,此刻聽盧渙這麼一說,不由又驚又喜,連韋坦流連青樓都懶得計較了。
盧渙見狀卻搖了搖頭:“回貴主,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