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而來,因此你無法為郭家說什麼,即便那是你的外家可我不一樣!”
薛娘子悠悠的笑了一笑:“我姓薛,從未姓過郭,這不是因為郭家不願意接受我,而是因為養父當年說過,我的生父與生母只我一個孩子,他委實不忍心叫我改姓,雖然如此,可我在郭家那些年裡,卻從未被冷落疏忽過,你的外祖父與外祖母待我一如親生,便是你的母后,她早早成了太子妃,我們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卻也是拿我當做了嫡親妹妹看待的,我說我與你十五舅舅並不親近,那是因為你十五舅舅對誰都是如此,可郭家其他人,你的其他舅舅,譬如親自建造紫閣別院的四哥這些人當年待我比薛家人不知道好了多少!雖然住在郭家時,薛家每年都會有人過來探望我,可我知道那不過是因為你外祖家待我好罷了,若不然的話,我失了父母又只是一個女郎,恐怕最後也不過是薄產被族人奪走,到了年紀隨意尋個人打發了我出閣自生自滅!”
“郭家待我的好,在郭家興旺時我也未曾覺得如何,蓋因我未懂事時就被接進府裡,一路順風順水——只除了夫婿與我那孩子的死!可回頭想一想,這樣也好,否則如今我有夫有子,卻也未必有那個勇氣為郭家做什麼了”薛娘子的聲音變得很輕,“你母后去後,我照拂你時常想,是不是因為郭家待我太好,而又註定了要覆滅的結果,所以才要我失去丈夫與孩子,用一生來報答郭家的血脈?”
“所以九娘你因著孝悌不恨杜家,也不怪憲宗皇帝,可我做不到。”薛娘子含笑撫了撫元秀的鬢髮,柔聲道,“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但事情已經到了這裡了,為著五郎,你究竟還是要走下去的,是不是?”
元秀望著她,渾身顫抖,如墜冰窖。
第三百七十章 郭十五郎(四)
“聽說元秀公主病了?”杜野難得來尋杜拂日,劈頭便問。
“堂嫂昨日才進宮去探望過表姐,三哥當比我更清楚才是。”杜拂日淡淡的笑了一笑,將手中書卷隨手放到了一旁,有些奇怪,“七哥一向性格跳脫,關心這些倒也罷了,怎麼現在三哥也來問了?”
杜野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聽說只因杜默在你與那位貴主下了一夜棋後,擔心你過於勞累,催促了一句你離開珠鏡殿,結果,你才回到鹿劍園中,就陰了他一把,害得他被濯襟、濯袂到這會都氣惱著?我想你束髮已久,也快要及冠了,難得對女郎這樣上心,自然要關心幾分。”
“讓三哥操心了。”杜拂日不動聲色的問,“今日過來為何沒帶慎郎?”
“他昨天跟著韋氏進宮,在韋華妃那裡吃到了幾種點心,一直惦記著,今兒又纏著他母親帶著他去了。”提到這個唯一的嫡子,杜野頓時斂了笑,露出幾分愁容,“父親總覺得慎郎氣度不夠,難得華妃喜歡他,聽韋氏說,慎郎在宮中倒還比在家裡暢快些,讓他常過去也好,反正有叔父在,宮裡雖然是邱逢祥的地方,想來也不至於有什麼事。”
解釋過了,杜野復看向了杜拂日,皺眉道:“這幾日,坊間傳遍了你留宿珠鏡殿之事,皆說你與元秀公主已經有了私情,這究竟是叔父的意思,還是你在憐香惜玉?”
“留宿?”杜拂日有些啞然失笑,見杜野皺眉望著自己,到底點了一點頭,輕描淡寫道,“本月廿四是元秀公主及笄,笄禮後,宮中自會以新君的名義頒旨,使其下降於我。”
杜野聽了,略微沉吟,頷首道:“這卻是不錯,那位貴主旁的不說,單是容貌也足以使人動心了,況且她又是太上皇的胞妹、新君姑母,如此也可安一安皇室的心。”
“皇室的心,不是一個公主聯姻就能夠安得了的。”杜拂日淡淡笑了一笑,“四十萬神策軍一日在宦官之手,皇室的心一日都要懸著,就是憲宗皇帝當年,又何嘗有一日安枕?”
杜野淡然道:“自憲宗皇帝去後,如今宗室裡面,看來看去,皆是平庸之輩,守著宗室之名,過一過富貴日子,也就罷了,邱逢祥究竟是閹人,他難道還想篡位不成?”說到此處,杜野卻是話鋒一轉,“只不過這位貴主美貌之名還是起自於河北賀夷簡,你若尚她,不知叔父可有應對河北之良策?”
“賀之方畏懼叔父如虎。”杜拂日先說了一句,才繼續道,“此事是叔父所準,三哥不必憂愁!”
“我不是憂愁。”杜野淡淡的道,“其實我是奉了父親之命前來,你知道父親如今為著老七的事情愁煩之極,所以趁著如今的時局,想問一問,能否給老七在宗室之中娶一佳婦?”
杜拂日臉色不變,神情卻似笑非笑起來:“莫非他想讓我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