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公主拱手相讓與七哥?”
“老七是父親養大的,父親可不想推了他去得罪河北。”杜野失笑,“河北可以籠絡到一個夏侯浮白未必籠絡不到第二個這樣的高手,那賀夷簡在長安時對貴主可謂是殷勤備至,萬一他一個發瘋,賀之方又只有這麼一個兒子,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叔父的為人別說咱們杜家,就是長安上下又有誰人不知?叔父一向是看大不看小的,區區幾條杜家子孫之命,可還激不動叔父為此出手針對誰!再者如今的幾位貴主裡,除了最小的利陽公主尚未婚配外,東平公主也賜了婚李家,雲州公主又與鄭家那郎君拉拉扯扯,咱們杜家家聲放在這裡,這種仗勢奪妻之事,以杜七的性情可也做不出來。父親的意思,只是想看看郡主、縣主裡,你也知道,那江錯娘雖然出身也算良家,可卻是先被其父賣給了老七為姬妾的,這般身份過門委實是個笑柄,如今這件事情已經傳遍了全長安,早先許多人都戀著老七,可這會人家長輩卻都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將女郎嫁過來了,惟獨宗室身份高貴,這會怕心裡也不太平,未必不肯下嫁。”
“伯父為七哥也是用心良苦。”杜拂日聽了,思忖片刻,問道,“伯父既然想為七哥求宗室之女為妻,卻不知道是否看中了誰?”
“父親說魯王元妃之女、和靜郡主性情活潑、容貌嬌俏,身份是郡主不說,而且因著魯王元妃去世的早,繼妃不是個好相與的,也不比其他宗室女驕橫。”杜野也不隱瞞,道,“只是不知道叔父的意思。”
杜拂日沉吟良久,方道:“叔父如今不在府中,待他回來,我再告訴他。”
“如此甚好。”杜野鬆了口氣,他雖然說了杜青棠是個伐謀者無心的性情,卻也知道,自古傳下的宗族觀念到底還是在杜青棠心中佔了一席之地的,五房因當初杜丹棘與王太清的交手,包括杜丹棘本人在內,都先後亡故於王太清之手,導致人丁單薄,因此杜青棠雖然謀劃之時依舊六親不認,但對杜拂日究竟不同。
如今杜拂日既然同意了代為轉告,想來看在了杜拂日的面子上,此事成就的把握又要大一些。
兩人又談了幾句閒話,杜野算著韋氏就要帶著慎郎從宮中回來,這才告辭而去。
杜拂日將他送到府門外,看著他騎馬遠去,轉過身來還沒走到鹿劍園中,已經看到杜留臉色難看的迎了過來,開口就想說什麼,卻被杜拂日拂袖止住:“去書房說話!”
到了書房,濯襟呈上了茶水,這一回杜留卻沒了心思調笑她,接了隨手放到一邊,便怒道:“伯父不喜錯娘,想著辦法讓我另娶他人也就罷了,怎麼三哥也是如此?我又不是他,將來需要承襲一房!杜家有你與他兩人支撐足矣,容我逍遙自在,與所喜歡的女郎一起過些富貴日子不成麼?”
“七哥先莫要生氣。”杜拂日淡淡的道,“你前腳剛到,三哥後腳便跟了來說起了此事,你以為只是湊巧麼?還是當三哥真的不知你方才就藏在了隔壁房中?”
被他這麼一說,杜留微微一皺眉:“方才的話是他故意說與我聽的?”
“應是伯父的決定,三哥不欲違逆伯父,藉著過來傳話,卻掐了這個時候來給你通氣。”杜拂日道。
杜留這才轉嗔為喜,撫掌笑道:“到底是咱們三哥!”
“只是如今伯父連具體的人選都定了,況且三哥說的也沒錯,此刻宗室人心動盪,更別說魯王與元妃感情不算深厚,和靜郡主雖然貴為郡主,但繼王妃恐怕也不會如何的上心,若是伯父露出口風,除非叔父出面阻攔,否則魯王府可未必會拒絕此事。”杜拂日冷靜提醒他。
長安各家的情形,這些年來總有外傳為人所知的,魯王與元妃感情不算親厚,卻與繼王妃頗為恩愛,和靜郡主的同母兄長雖然是世子,可如今魯王尚在,身子骨也是不錯的,繼王妃也有所出,廢棄世子的事情,從前也不是沒有過,尤其魯王元妃的孃家卑微,壓根就不能為世子與和靜說上什麼話。
如今長安皆由杜、邱說了算,邱逢祥一介宦官,無親無眷,何況宦官本為皇室奴僕,魯王究竟是宗室近支,不到萬不得已,那是絕對不肯對他卑躬屈膝的。但杜青棠卻不然,城南杜氏五房雖然凋零,卻還有長房一支在,實際上,杜野方才說因杜留鍾情於江錯娘之事鬧到了長安人盡皆知,所以世家之女不太願意嫁給他也還是宮變前的事了。
宮變之後,杜家子弟焉會嫁娶困難?
只是杜黃衣欲為杜留娶宗室女,卻也另有一重考量——當初憲宗一朝,杜家何嘗不是因為杜青棠權傾朝野,所以顯赫一時?結果豐淳才登基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