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一出,柳娘與杏孃的臉色都是微微一變,靈奴好容易才趴在了幾下抓住猞猁來,聞言嚇了一跳,差點叫猞猁又給逃了,忙過來行禮道:“皇后殿下這話奴可怎麼敢當呢?奴得皇后殿下看重,又有幾位阿姐教導,已經是難得的福氣了,如何敢與幼娘比?那可是王氏的女郎!”
“你的福氣可不小。”王氏深深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聽了她這話,杏娘和柳娘雙雙對望了一眼,若有所思,靈奴卻一頭霧水,下意識的看向了杏娘求助,只是杏娘這會卻也只是意義複雜的看著她,王氏見狀,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揮著手道,“行啦,帶它下去罷。”
靈奴懵懵懂懂的應了,抱著猞猁去清洗,杏娘與柳娘交換了一個眼神,柳娘小聲道:“皇后殿下如今與大家已經重歸於好,又何必還要這樣籠絡靈奴?一則靈奴的年紀尚幼,從如今就開始待她好,恐怕慣壞了,二則皇后殿下自己也青春年少”
“起初叫杏娘待她好些,不過是因為她生得模樣還不錯。”這會靈奴不在跟前,王氏便淡淡的說道,“那時候本宮與五郎關係並不親近,趙氏那賤。人自恃生子有功,野心勃勃!好在這趙氏愚蠢,遠不及昔日武周萬分之一!本宮,也才未落到了前朝先祖的那等地步!”
聽出她語氣裡的憤慨,杏娘忙柔聲安慰道:“那些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皇后殿下氣度高華、青春貌美,大家如今可不是連白日裡都要往蓬萊殿來看望殿下?再者本朝又哪裡能與前朝比了?曹才人不但有子,趙氏先前也是因為憲宗皇帝孝期,大家不便添人這才出了兩年風頭,自打韋華妃她們五人進了宮,殿下請看這宮裡,若不是還有韓王與魏王在,大家哪裡還記得往承香殿去?如今也是因為大家膝下子嗣不多的緣故,待過上幾年小皇子們陸續多了起來,韓王魏王又如何?不過如今日之代王、齊王般,到了年紀殿下瞧他們礙眼,打發了去就藩便是!”
王氏搖了搖頭,冷笑道:“后妃再怎麼得寵終究是要子嗣傍身的——前幾日本宮讀史讀到了羋八子之事,羋氏當初何曾得秦惠文王的寵愛了?不但失寵,甚至連其子都被打發出去為質!後來秦武王在位三年即死,其子公子則被迎回為王,尊其為太后——她若沒有公子則,憑什麼能夠臨朝四十一年之久?何況古來與君王爭奪帝位者一旦失敗從無好下場,哪怕是始皇帝尊為亞父的呂不韋亦是如此,而宣太后故去依舊得居宮廷,帝太后私德有虧最終還是被迎回甘泉宮,親生母子就是不同!就是本朝的武周,若非先得高宗皇帝之寵,復誕諸子,又怎能動搖得了本宮那先祖的地位?”
“哪怕是自己不生看羋氏族人華陽太后也是個例子!”王氏淡淡的道,“你們是本宮的陪嫁,自然都是好的,只是這宮闈之中有多少陰私,你們進宮這些年想來也看到了,本宮當初也問過你們,都是想要到了時候出宮各自婚嫁,並不願意留下來趟這趟混水,本宮也不願強人所難,這才叫杏娘物色了靈奴,她年紀雖小,但勝在背景清白又天真不諳世事,這樣的性。子彼此都輕鬆些,本宮想要一個子嗣,卻也不欲行那留子去母之事,生母柔順單純些,對各方都好!這也是當初叫你們抬舉些她的緣故。”
柳娘忍不住道:“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皇后殿下與大家帝后和諧,內外皆知,皇后殿下若能夠有嫡出之子,又何必再為大家引薦靈奴?畢竟人心善變,坊間有古語說鬥米養恩擔米養仇,殿下待靈奴這般的好,奴擔心她久而久之會恃寵生驕,到時候反而辜負了殿下一片栽培之心!”
王氏只是淡淡一笑:“未雨綢繆!遠的不說,當初裴才人進宮時大家寵愛她何嘗就少了?連著越過了芳儀與美人,日日召幸,比之華妃都還要得勢些,可如今卻只見裴氏日日裡尋著藉口跑到本宮的蓬萊殿來奉承,態度謙卑乖巧,哪裡看得出她得寵時候的風光與氣勢?”
“那裴氏不過是裴家一個庶女,仗著年少略有幾分顏色,大家新鮮了一陣,她倒是自以為是起來,如今也不過是露出了真面目,以奴說,她下回再來何不攆了她去?”提到裴才人柳娘便厭惡的說道,裴才人每日裡跑過來說是覲見皇后,其實都掐準了豐淳過來的時辰,用心六宮皆知,柳娘如何不怒?只是礙著王氏吩咐不許冒犯了她,才不得不忍,如今私下裡難免就要發作幾句。
杏娘聽了王氏之言卻是若有所思,王氏這話似乎在說她與豐淳之間的恩愛也久長不了?雖然這些年來王氏對豐淳早已傷了心,但這會才好起來沒幾天,怎麼就這樣說話了?哪怕心裡想著,如此說出來究竟也不吉利——還是王氏知道著什麼?
不過王氏打算依樣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