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了,你若只會受些小傷的事,我是不會管你的。”
“有袁別鶴在,你還是不要管本宮的好。”元秀搖頭道,“珠鏡殿裡一個小內侍無足輕重,珠鏡殿居然會有一個武功不低的小內侍,那才引人注意,本宮之所以前來別院避暑,除了為著薛娘子的緣故,也是為了避開如今長安那起子事,可不想因此被牽扯進去!”
燕九懷哼了一聲,他被方才那清淡得毫無鹹味的飯菜倒了胃口,這會左右看了看,從桌旁拈了一顆看似紫黑色的葡萄入口,吐出葡萄籽才輕描淡寫道:“公主若是怕你身邊的人發現我身份可疑又覺得那人不可靠,其實也很好解決,公主隨便給點銀子,我幫公主讓他永遠閉嘴,豈不就好了?”
元秀只當沒聽見:“於文融這件家常的靛色袍子,燕小郎君穿著倒是俊雅。”
“”燕九懷拿葡萄的手頓時僵了僵,採藍忍笑道:“阿家看差了,這件袍子不是於文融的家常衣袍,乃是咱們珠鏡殿內侍統穿的。”
“不過燕小郎君當真英武不凡。”采綠笑眯眯的接話,“便是內侍袍服,照樣穿得氣勢不凡,乍一看去,奴還以為是哪家英俊挺拔的小郎君,誰能想到是位內侍呢?”
燕九懷正待發作,元秀卻在這時候施施然的問道:“我的弓箭可準備好了?”
採藍和采綠住了笑聲,道:“阿家放心,都擱在了裡面。”
“取出來吧。”采綠應聲進去,不多時,拿了弓並裝滿箭支的箭壺出來,卻都送到了燕九懷面前,燕九懷一頭霧水:“這是給我用的?這弓太弱了些。”
“這是阿家的弓箭。”采綠笑吟吟的道,“燕小郎君如今可是阿家身邊的內侍,這背弓之責自然是交給了郎君你。”
燕九懷眯起眼,來回看著她和採藍:“那麼你們呢?”
“奴與藍娘之中必有一人需留在別院守著,只一人陪阿家下山,燕小郎君是想做替阿家擦汗捶腿、揉肩捏背的事麼?只是燕小郎君此刻雖然在外人看來乃是無根之人,到底男女有別,燕小郎君若當真想連這些都攬下來,奴也只好不去,那樣阿家身邊只郎君一個侍者,讓燕小郎君做這些事,倒也尋常。”采綠面不改色道。
燕九懷默默的接過了弓和箭壺
幾人正在唇舌交鋒時,外面錦梳進來稟告,說是袁別鶴已經在竹樓外求見。
元秀站起身來,丟了喝到一半的凍飲,吩咐人拿靴子來換,笑著道:“走罷。”
今日袁別鶴穿著便裝,身後跟著幾個面生計程車卒,弓箭乾糧都掛在了身上,皆是服飾整齊潔淨,氣度一派沉穩、目不斜視,顯然是受上回馮騰、崔南風的影響,這會再不敢單是挑選與他親近的人來在元秀面前露臉,而是選了口風可靠的,免得再如前者那樣惹出是非來。
見元秀出來,眾人連忙行禮,元秀隨口免了,問袁別鶴:“統軍可都準備好了?”
“回阿家,末將等隨時可以出發。”看到元秀裝束利落,身邊的燕九懷更是連弓箭都拿了,袁別鶴也不多話,直接答道。
“如此甚好,咱們走罷。”元秀點頭吩咐。
元秀離開紫閣別院後不久,別院側門被敲響了,早就等待在此處的人左右看了看,見附近無人,趕緊將門開啟,門外的人也是早有準備,哧溜一下溜了進來,跟著開門的人忙不迭的離了原地,一直走到別院一叢茂密的花樹後,兩人才都鬆了口氣,拍了拍胸。
站定之後,便可見到,進來的赫然是個十六七歲模樣的女郎,梳著偏在一旁的單螺髻,斜插著珠簪並新摘的山花,穿一襲湖水綠越羅夏衫,腰間束著鵝黃色的絲絛,面上淡施脂粉,輪廓很是俏麗,說話時面頰上便現出一對梨渦,更添嫵媚。
她輕輕跺腳,小聲嗔道:“你們那位貴主,聽說容貌甚美,看模樣也是斯文和氣的,怎地你要這樣怕她?”
“斯文和氣?”開門之人聞言翻了個白眼,卻正是崔南風,他不屑道,“一個字都沒說,就害得我與于飛皆捱了三十軍棍,若不是行刑的人與我等交好,怕是早就爬不起來了,就是這會,我也是勉強起來給你開門,于飛如今還躺在了床上!”
“不會吧?”那綠衣女郎吃了一驚,趕緊拿袖子掩了嘴,瞪大眼睛,“貴主竟然如此心狠?”
“不說這些,你跑過來做什麼?盧二十一呢?不是叫他給我送傷藥來麼?”崔南風擺了擺手,問道。
那綠衣女郎瞪了他一眼,從袖子裡取出一隻檀木盒,啐道:“二十一哥送過來的傷藥特別靈嗎?虧這一盒還是我使了人從長安西市高價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