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1 / 4)

小說:天鵝奏鳴曲 作者:丟丟

“沒有。我只是想知道可不可能讓一個壞人變好。”

她微笑著拍了拍我的手:“相信我,孩子,不要簡單地說一個人是‘壞人’或者‘好人’。你要明白即使是殺人犯也疼愛過自己的孩子,幫助過鄰居;反過來即使是有名的慈善家也會因為商業上的考慮讓別人破產。要是我,就不會用簡單的字眼兒去判定‘人’。”

她睿智的藍眼睛讓我覺得心底更加明朗:“這就是父親會不顧祖父反對和您結婚的原因嗎?”

“或許吧。”她的臉上浮起幸福的神色。

“有您在我身邊真好。”我由衷地感謝上帝。

母親的話是對的。不光是人,所有的事情也一樣。

因為波特曼少校暗地裡的動作,瓦爾葉泰劇院的刺殺案件被嫁禍到了戴斯先生的身上。我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讓蓋世太保相信他的鬼話,但處決戴斯先生的罪名中確實有“策劃並實施對柏林特派員及高階警督的謀殺”這一項。

是的,處決。他們殘忍地砍下了那位出版商的頭。

我好像安全了,可這是在戴斯先生的生命庇護下才成功的。雖然我明白是波特曼少校導演這一切,為的是賣我一個順水人情,但很長一段時間內我將無法擺脫內疚的感覺。

“你大可不必為此難過。”事後他曾經打過電話給我,“事實上單憑《巨人》的事他已經沒有活下來的希望了,與其再犧牲一個人,他獨自承擔了更好。況且我向他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他並沒有反對!”

波特曼少校用一種聊天似的口氣跟我說到,我彷彿能看到他臉上不以為然的神情。就他而言,只要是他不關心的事情都可以當成垃圾。

於是在1941年深秋時節瀰漫了一段時間的白色恐怖稍稍消退了一些。我和朋友們的劇團在德國人的監督下重新恢復了正常運作。

“天鵝”的行動也在開始復甦。

我一直擔心戴斯先生遇害和我的安然脫險會讓行動組的成員產生疑慮。因為莫名其妙地接受一個納粹的幫助是件蹊蹺的事情。我知道解釋是沒有用的,唯一的用處是越描越黑。好在一切都比我想象的要簡單,因為我的同事們信任我,當我告訴他們我有些新的想法時,他們還像以前一樣參與了計劃與討論。

“轉化?”弗郎索瓦首先覺得不妥,“先生,您說轉化一個黨衛軍?”

“是這樣。”我耐心地說,“我認為我們可以把他轉化成我們的幫手。”

“那太冒險了!”戴西搖了搖頭,美麗的捲髮甩出大大的波浪,“成功與否先不必說,如果他有背叛的意思,那我們反而會處於最危險的情況中。”

“當然得考慮到這些。”我明白他們的擔心,“可是想一想,如果我們在德國人內部有一隻眼睛那將多麼方便。幾個星期後我們將接應三個英國飛行員,並把他們送到勒阿弗爾,如果有黨衛軍少校的幫忙,在透過沿途關卡的時候會安全得多。這樣可以大大降低露旺索他們行動時的危險性。”

“這是事實。”弗郎索瓦有些贊同,“不過,先生,您怎麼能讓一個納粹軍官來幫助他的敵人呢?”

“首先他和其他的狂熱分子不一樣,他心裡對他們的元首沒有起碼的尊敬,他把戰爭當作是一場報復遊戲而不是為爭奪什麼‘日爾曼人的生存空間’。這點我敢肯定!至於怎麼說服他我很難跟你們說清楚,但是我有把握。”

“太冒險了。”

“那這樣吧。”我知道他們的擔心是有道理的,“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試試。如果在英國人來之前我能說服他,咱們就多一份勝算。”

我年輕的同事互相望了望,終於鄭重地點點頭。

天鵝奏鳴曲(十四)

或許是有些瘋狂,但是卻沒有辦法停下來。

我把自己投入了一場賭博,而籌碼是包括了五條生命以外更多的東西。我在刀尖上的舞蹈越來越絢爛了,我沒辦法控制內心的變得愈加茁壯的蔓藤,或許它最終會把我拉到不可知的未來,我卻不打算放手。

因為現在的波特曼少校在我的眼睛裡像一幅看不懂的現代派油畫,眾多的色彩把他弄得有些奇怪。當那個殘忍的劊子手在我的面前逐漸轉過身時,我驚訝地發現他那邊的臉居然千創百孔這樣我便不能把他簡單地毀掉,更何況從他身上我還有些急需探聽的事情。

於是在五天以後,我生平第一次向自己最恨的人發出了邀請。

“或許您願意在白天和我到蒙瑪特高地上去喝杯咖啡,少校。”我在電話中跟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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