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頭,道:“蘇羽你帶人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們。順便想想事情——”
過了一會兒,蘇羽便帶人迴轉,臉色都不太好看。他向蘇簡回報,道:“是的,問了鎮上的大夫,說餘家村逃出來的人都與蘇偉他們的症狀一模一樣,而大夫覺得有用的幾味藥,全部被官軍帶走了——”
蘇簡臉上一黑,心又再度沉了下去。蘇羽又說:“另外,打聽了一下到此封村的天元官軍。是雷字營的服色!”
“雷字營?”蘇簡望向遠方。心想。雷字營不一直是守衛京畿要地的麼,怎麼會擅自到此,竟然還封鎖一個小村?她腦海中便浮現出那位雷字營主將石琅的身影,此人向來與自己不對盤。聽聞又是李銀笙一派的,不知到此,有什麼特別的目的。
想到這裡,蘇簡下令:“在十里鋪暫歇,今天晚上去餘家村。另外飛鴿傳書,把所有的兄弟們都召到十里鋪待命。”
“是——”
當天晚上,蘇簡便帶著人潛入了餘家村。這封村並不簡單,不僅所有出入村莊的道路被封住,而且很多雷字營士兵在村外高舉著火把巡邏。將小村圍得密不透風。而餘家村裡,卻燈火寥寥,看起來並無多少人煙。蘇簡心道,這樣大張旗鼓,絕非尋常。一定是哪裡不對。
洛梅洲軍中流傳著一種隱身之術。其宗旨就是令隱身之人與環境融為一體,絕難為人所發覺。蘇簡對此也有所涉獵,此時她藝高人膽大,帶著蘇羽等人,悄悄潛至雷字營主將的營帳之外,雖然不敢太過靠近,可是憑蘇簡的耳力,聽裡面人的動靜是足夠了。
“唉——”一聲長嘆,正是石琅的聲音。
“將軍,莫要多想了——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便無法再回頭。”另一個聲音在帳中響起,卻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只是微微有些黯啞。
“只是,只是——”石琅在帳中來回踱了幾步,突然頓住,“若是天女幾年前做此決定,那時主少國疑,無論天女做何決定,我都不會有此疑慮,可是如今天元內憂外患,現在卻行此事,當真重要麼?”
“是的,將軍,天女說了,只有這樣,她才能得到朝中所有勢力的支援。這一點,她已經逐一確認過了。”那女子沉聲回答道。
“我不信——”石琅突然一聲暴喝。
“石將軍,不用這樣大聲吧!”那女子冷冷地說。石琅沒有開腔,好一會兒才道:“周圍都是我的弟兄,每一個人都絕對可信。”
“好吧,天女提醒您,一定要幫她這一次,事成之後,她自然會報答您的。”那女子道,說著掀簾出帳,接著上馬,匆匆離去了。而石琅接著在帳內來回踱步,過了一會兒,只聽石琅冷笑道:“報答?”
他冷笑幾聲,卻突然換了極低的聲音輕聲喚道:“銀笙——”那聲音極低,卻極溫柔。只不過若非蘇簡耳力過人,只怕對面,也未必能聽見他口中喚的是什麼。
蘇簡心中微微有一絲惻然,她自然聽說過石琅乃是李銀笙的裙下之臣,可是卻沒曾料到石琅對李銀笙卻是一片真心。只是以前石琅的總總行徑在蘇簡眼裡極為令人不齒,兩人向來不對,因此,這一點點惻然片刻之後也即消逝了。反正終有一日會戰場相見,倒不急於這一時。蘇簡想著,對蘇羽做了個手勢,幾人悄悄地越過雷字營的營帳,向餘家村內走去。
餘家村大半的房舍都空著,沒有燈火。然而村中最大的宅院那裡,倒是點了幾盞燈。蘇簡帶人悄悄潛入院中,伏在點著燈的屋子外面,只聽一個尖細的聲音說著:“主上,為何不直接出村,那石琅,料也不敢攔住您啊!要不,雜家出去給您搬救兵去,十里鋪離此不遠,那裡總能想辦法給天京城裡送個信。”
另一個聲音響起,“還能送信給誰呢?庾信?還是原嶧?這時候哪個敢為了朕出頭,與石琅對抗?”
蘇簡聽了這個聲音,竟然熱淚盈眶,自從上次與小皇帝文衍相見,似乎已經過了一世了啊!
而裡面黃立卻問:“若是七王殿下呢?七王八王不和乃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七王殿下,應該不是李氏一黨吧!”
文衍的聲音突然大了起來:“七叔?七叔手上還有陰字營那。憑陰字營的能耐,七叔會不知道我被困在這裡?”屋裡面“咚”的一聲,大約是桌椅還是什麼歪倒在地,“七叔這幾年娶了一個又一個,哪還有半分記掛著蘇太傅的情分——”
二百零八章 荒村(中)
蘇簡心下黯然,但是已經比在洛梅洲乍聞其事的時候好了很多。若是在此刻她突然得知永熙的訊息,一定會弄出不小的響動,可是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