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簡應了一聲,道:“是!”心中腹誹,怎麼每個人都動不動喜歡讓自己陪著走走?
七王永熙當先,蘇簡隨後,兩名禁衛在後面遠遠地跟著。左二廂的積善坊、壽安坊、里仁坊都是熱鬧的所在,今日又逢十五,大街小巷紛紛擺起了市集攤位,售賣各種貨物,菜蔬、水果、時花、美酒、羹湯、茶果、服飾、鞋帽無所不包,應有盡有。蘇簡自重生以來,不是悶在家中,便是在軍營裡“上班”,還從來沒有正兒八經逛過集市,一時間目不暇接,腳步就慢了下來。永熙偶爾停下來等一下蘇簡,看著她貪婪地看著各個攤位上玲琅滿目的貨品,微笑地說:“蘇校尉,可是看中了什麼?”蘇簡突然想起了自己囊中羞澀,唯一的一枚金珠已經進了募銀箱中,連忙搖搖頭,接著跟著永熙的腳步向前踱著。可是她走著走著,眼光又會被什麼東西吸引了去,注意力嚴重不集中,永熙見了,只好無奈地搖搖頭。
“蘇校尉,木先生已經盡將神武大營那名小卒的事告訴本王,這件事情本王會著人留心,不會讓歹人逃脫。你且放寬心。”永熙這般說著,一回頭,卻發現蘇簡沒有在聽,而是湊到了一個小攤上,那個攤上樹了一個紙牌,上面寫著“洛梅洲香椰盅”,攤上擺著一個個比拳頭還大的圓球狀的“果子”,每個果子上面破一個小孔,插著一根蘆管。蘇簡大聲地問那攤主道:“老伯,這是椰子麼?”那老伯笑道:“這位小軍爺,這叫香椰,只有洛梅洲有的。小軍爺要不要嚐嚐?”
蘇簡摸了摸懷中空空的荷包,砸吧一下嘴,搖了搖頭,謝了那老人,卻聽身後七王永熙道:“老丈,兩個香椰。”說著遞過小小一錠銀子,那老丈接過了,取一把大剪將銀錠子絞了半邊,還了一半遞給永熙,接著遞過兩個香椰盅,永熙接了其中一個,看了一眼蘇簡,道:“還不快接了,要本要我親自遞給你不成?”蘇簡一嚇,不由自主地接過來,問道:“殿下也知道這種香椰?”永熙就著那蘆管吸了一口,微閉了眼似乎品味片刻,接著睜開眼微笑著道:“是,多年以前,曾隨五王兄去過洛梅洲。當時我覺得那裡水質不好,沏茶不香,每日只飲這香椰盅解渴。因此見到此物格外驚喜。”
蘇簡也微笑,她也回想起前世裡去海南旅遊,看當地人爬上高高的椰子樹去取鮮椰、飲椰汁的經歷,情不自禁地也飲了一口,果然入口清甜綿軟,是前世裡椰子的那種味道。她感激地朝七王笑笑,卻見一名禁衛跟了上來,在七王耳邊匆匆說了些什麼。永熙眉頭一皺,道:“是陰衛那邊的訊息?已經查到確鑿證據了?”那名禁衛點點頭,“五王兄是否也知道了?聖上那裡可有訊息?”他一邊問著那名禁衛,一邊將那香椰盅遞到禁衛手中,轉身欲走,一時似乎要將蘇簡拋到腦後。
蘇簡只捧著手中的椰子,在集市中傻站著。永熙似乎又想起什麼,回過頭,看著蘇簡,道:“蘇校尉,本王想問你”蘇簡茫然地道:“什麼?”永熙嘆了一口氣,抬了抬手,道:“本王原想問你只怕今日不能夠了。”說著,抬了抬手,對蘇簡道:“多謝蘇校尉今日相陪,蘇校尉多加保重,後會有期。”說畢,轉身帶著兩個禁衛離開。
蘇簡直愣愣地望著那人的背影,心道:“告個別都說的那麼文縐縐的,咋不再來句什麼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之類的呢?”豈知在這之後許久,直到神武大營寒衣一案水落石出,蘇簡都一直沒有再見到七王永熙,連陳去華將軍,甚至連木先生都沒有再見到。
有太后和天京城各府女眷的支援,蘇簡的募衣工作成績斐然,不過也沒有真的能夠在五日內就募齊三十萬件寒衣。頭五日裡,只到了五萬件,幸好這幾日不算太冷,日日出太陽,天氣和暖,似乎有點小陽春的天氣。蘇簡稍稍能夠緩口氣,不用迫得自己太緊。然而銀兩這邊卻募到不少,法堂寺住持與宮中女官專門安排了人記帳與點算銀兩,每隔兩日將銀兩和賬簿送至神武大營。蘇簡於是將所募的銀兩送去律水碼頭貨棧。同時,西跨院那裡也送來訊息,說是所有所需的皮棉和棉布都已經送到,另外還孝敬蘇家二公子一千條上好的獸皮,由蘇簡決定支配。
蘇簡請示了大夫人之後,挑選了三百張最好的獸皮送入宮中。蘇簡親自看過,這些都是頂級皮貨,多是罕有的銀狐、火狐之類。餘下的七百件,除了一些低調實用的狼皮羊皮之類被打包送往西北之外,餘下都分送入了出力捐衣的天京府世家女眷手中。蘇家這一手相當漂亮,來拜會泰武侯府兼鎮國將軍府的女眷一下多了不少,蘇家兩個年長的孫輩的親事也被人馬上拿出來說嘴。
蘇簡不想管這些家長裡短的事,反正家中大夫人吳氏與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