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這叫什麼話,我跟小念可差點死在他手裡啊。你也太沒是非觀了吧。”秦維賢不滿道。
“我老了,是非觀本來就淡,看著你們後輩健康平安,我就高興。過程重要,但影響人們判斷的,到底還是結果多一些,若是你跟小念走了,他就是我的仇人,我自然不會放過他,但現在你們活著,我的恨意就相對少一些,又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我倒也希望他能活著,哪怕是在監獄裡呢,也好歹有個念想。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
“他並不這麼想吧,與其失去自由的苟活,或者住進精神病院讓人看笑話。不如死了乾脆,罵名也好,盛名也罷,就都眼不見為淨了。”
胥克唸的情緒略顯微妙,好像這麼多年來不曾有過的雙胞胎之間的心靈感應,一下子就都有了,他設身處地的想了想,若是他自己面臨這種選擇,估計也是同樣的路,活著無路可走,不如一死,還能求個解脫。
“我聽說,王偉讓他去自首。。。”秦伯約輕輕道。
“哈,那就是了,莊樺這個人,做事情極端,不留餘地,非此即彼。若說這世上有誰能影響了他,王偉還能勉強算一個。。。”秦維賢接著秦伯約的話茬說著。
胥克念想起那時候秦維賢在電話裡用王禹的事兒威脅莊樺,莊樺臉色瞬間難看到極點,於是附和著點點頭。
“王偉就是壓在他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莊樺要的是跟王偉在一起,而不是隔著鐵窗互相思念,結果連他都讓莊樺去自首,莊樺辛苦經營這麼多年的公眾形象被毀,三番五次置弟弟於死地未成,連王偉都不接受跟一個殺人犯在一起,他幹嘛還要活著?貪生不成,那就只能赴死。”
“哎,曇花開敗了,夜裡涼,進去吧,明天我去莊家看看。”秦伯約不想再談,轉身進了屋子。
胥克念還是住在以前作為“莊燁”常住的那個房間,秦維賢想留宿,被他趕走了,躺在床上顛過來倒過去折騰了半宿,迷迷糊糊睡過去,卻又做了個夢:小莊樺歪在自家院子裡的躺椅上看書,病怏怏的模樣,偶有落下的幾個瓊花花瓣掉在小莊樺的衣服上,小莊燁好心的將花瓣摘走,又輕輕叫了聲哥,莊樺冷冷的掃過一眼,把莊燁掃的一哆嗦。遠遠的見秦維賢走過來,莊樺卻又立馬放下書,整整衣衫,乖巧的叫了聲:維賢哥。秦維賢則友好的衝莊樺點點頭,接著就豎著眉毛跟小莊燁挑釁:“你看你哥沒事兒就看書,你呢,沒事兒就傻站著當電線杆子。”然後兩個人就開始吵吵,莊樺端著書,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看。
胥克念突然就醒了,這個夢到底以前發生過沒有,他也不記得了,但卻記得夢裡莊樺那雙又冰冷又孤獨的眼睛。
第二天早上,秦伯約要去莊家,胥克念也要跟著去,秦維賢勸了半天未果,也只好跟在屁股後頭。到了莊家,院子裡的瓊花已經悉數凋謝,掉在地上白花花的一片。
客廳裡莊媽媽在嗚嗚的哭,臉上精緻的妝容早已不見,頭髮亂蓬蓬的,鼻涕眼淚糊了滿臉,莊幼安的表情比莊媽媽理智些,但也壓抑的很。在看到秦伯約的時候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暗下去,秦伯約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就挑了個離他近的地方坐下了。他往秦伯約身邊蹭了蹭,撇了撇嘴,終於靠在秦伯約的身上放聲大哭。
莊媽媽看到胥克念來,瞳孔一縮:“我。。。那天。。小。。小樺說。。你是。。是。。”
“我不是。”胥克念不待她說完,就否認道。秦維賢和秦伯約顯然未料到他會這麼說,一齊看向他。
“可是他說。。。。”莊媽還不死心,又問道。
“他說的不一定都對。。。。伯母,您節哀順變。”
“嗚嗚嗚,我沒了小兒子,現在優秀的大兒子也沒了,可讓我下半生怎麼過啊。”
“你本來是可以有小兒子的。”秦維賢冷冷道。
“秦維賢!”秦伯約瞪了兒子一眼。
“嗚哇哇。。。”莊媽媽許是又想到了小兒子死的真相,再一次放聲大哭。哭著哭著就突然捧著胥克唸的臉:
“小。。小樺沒有說錯。。沒有。。你看。。你眼睛裡的痣,跟我小兒子的痣的位置一模一樣。。你。。我知道你的,你是大明星。。你認我做乾孃好不好?!”
“伯母,您自個兒保重身體,我爹媽健在,他們對我很好。我也沒有認乾親的打算。”
“你。。你是不認媽媽嗎?啊?小燁,你從小就倔,不聽媽媽的話,什麼什麼都不成器,還想去學畫畫,學鋼琴這些沒用的東西,不許去!你看你哥。。。。”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