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2 / 4)

英現下應忙得不得了,又怎可能要看魏明先的供單?

待她攜供單到了政事堂,那小吏將她帶進去,卻不見沈英人影。小吏道:“沈大人過會兒再來,天也不早,孟大人不妨先吃些東西。”案桌上擺了一菜一湯,雖然簡單卻好歹是熱乎的,孟景春待那小吏出去後,捧了飯碗便埋頭吃起來。

吃完了,擱下碗筷,一偏頭,便看見沈英進了屋。屋外寒氣重,他一進屋,彷彿將那清冷雪氣都帶了進來。他袍上雖落有碎雪,卻到底齊整乾淨。這些天忙成這樣,他卻還存著基本的體面,孟景春低頭看看衣裳,倒覺得自己潦倒又狼狽。

她好似有不少時候未見他了,忽然竟不知如何開口,神色竟有些空茫。沈英走過去,俯身伸手輕捏了捏她的臉:“不認得我了?”

孟景春猛地回過神,立時將那供單取出來遞給他。沈英只潦草翻了翻,看了個大概便又還給她:“魏明先素來固執,這次筆錄畫押竟如此順利,你在天牢耗了多長時間?”他又湊近些,輕嗅了嗅:“衣服都臭了。”

“啊?”孟景春連忙站起來,抬手聞聞袖子,確實是嗅到一些酸臭氣。她有些不好意思,作勢往後退,沈英卻將她攬過去,輕嘆出聲:“我不嫌你。”

沈英將下巴擱在她肩上,重量也稍稍壓過去:“讓我靠一會兒。”今日又回不了府,卻想與她待一會兒。

過了好些時候,孟景春問:“方才是從哪裡過來的?”他這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似是從郊外回來一般。

沈英神色略頓,卻說:“去了一趟城外,有些事終是處理完。”

他不點破有自他的主張,孟景春亦不多問,偏過頭看了一眼案桌上堆疊如小山般的摺子,料想光是勸皇上慎廢太子的都應該不少,便道:“我聽聞襄王要進京了?”

“恐怕也就這半月的事。”沈英放開她,拖了張椅子給她:“坐。”

這位襄王的父王是皇帝長兄,當年這位皇室嫡長子因身子骨太弱甘願放棄繼承帝位,自行請封至邊陲楚地,在封地住了十多年便早早過世。襄王是其唯一嫡子,少年繼位,不過短短十幾年工夫,便將貧瘠動盪的邊陲楚地治理得百姓富足安康,更是與鄰國互通貿易有無、和平往來鮮少再動干戈,可謂治績斐然。

人譽襄王仁智明恕、聰達多識,且重慎周密,樂施愛人,又贊其經學博覽、政事文辯鮮少人及。這般德行才情兼備眾人捧譽者,其實也不過才二十八歲。

楚地是現存唯一的藩王封地,即便襄王如此受讚譽,但在朝中卻仍有人念念不忘削藩一事,多次向皇上擬折,卻都被皇上一一駁下。

如今太子被廢,皇上膝下再無可接替太子之位的子嗣,這時候召襄王進京,意圖實在昭然若揭。朝中流言四起,皇上如今已危在旦夕,只為撐到襄王進京那一刻,將這江山交託於他。

太子餘黨紛紛上折,只道讓一介藩王進京不合規矩,請皇上收回成命,卻被左相陳韞的一句話全給駁了回去:“太祖有訓:子無德,即傳兄弟;兄弟不在,則傳侄;無侄,傳位賢能。”

話直接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明擺著說廢太子已絕無可能東山再起,皇帝即將迎立襄王為新太子,毋庸置疑。

孟景春並沒有接著提這茬,她已是困頓得不行,便索性趴在案桌上睡了。屋外飄著雪,冬天仍是遲遲不肯走。沈英見她伏案睡著,卻頓覺安心不少,多日來的應付與奔波總算告了短暫段落一般,能讓他喘一口氣。

他起身往爐子里加了兩塊炭,烤了烤手這才直起身,小心翼翼將孟景春抱至後面軟榻,給她掖好了被子。

臨近五更時,孟景春醒了,揉揉眼環顧四周,才知這是在政事堂。這榻略窄,只容得一人臥,平日裡供沈英夜宿。周遭布陳簡陋,身上被子也算不得厚實,勤苦至此又是何必。她小心翼翼起了身,躡手躡腳走到前面,一盞燈昏昏亮著,沈英卻伏在案上睡著,他手中握著筆,而筆尖處化開的一灘墨跡,已經幹了。

她剛伸過手,欲拿掉他手中握著的那支筆,沈英卻驀地醒了。

孟景春下意識往後退了一下,卻見他神色中有初醒的空茫,竟有些傻呆呆的意味。本應該開口一本正經說“如何這樣就睡著了,會著涼的”,可孟景春偏偏忍不住哈哈笑了出來。

沈英驀然醒過神,看了看她,卻只冷著臉說:“將外袍穿起來,也不怕凍著。”

孟景春臉上笑意倏地收起,耷拉著腦袋去後面將外袍套起來,又走回前面才反應過來:“唔是相爺替我脫的外袍?”

沈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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