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找過了,不在的。”
牛管事又想了想,半天才說了一句:“莫不是去了菽園?”
“菽園?”孟景春明顯一愣。
牛管事老實答道:“恩,近來相爺有空時常往菽園跑,也不知做什麼。”
孟景春一頭霧水,立時便出了門,往菽園去。
自從去年得知菽園被沈英買下後,她從來沒去過,都快將那園子給忘了。現下沈英總往那邊跑,又是做什麼?
黃昏左近,滿街桂花香,穿過熙熙攘攘的傍晚集市,孟景春跑到菽園時,已是氣喘吁吁。園子大門只虛掩著,孟景春一見此情形,想沈英應確實來了這裡。她抬頭一瞧,發現門上面原先掛著的匾額已是不見了。孟景春不由蹙蹙眉,推門悄悄進去,園中靜悄悄的,她卻是看得愣住了。
時光仿若倒流回十多年前,這園中佈局,花草的位置,竟能與模糊的記憶相契合。孟景春一時看得愣了,站在花廊下半天不知往裡走。
好不容易回過神,慢慢往前走,一路走到了中廳,恰看到沈英站在一木梯子上,手中舉著“菽園”那塊匾額往頂上掛。
暮色已籠罩了整座園子,月亮升起來,晚風撩過孟景春的袍角與散發,她安安靜靜站著,沈英也專心地掛著匾額,直到他將那塊匾額放好位置,轉過身打算下木梯時,回頭才發現孟景春就站在他身後的走廊裡。
孟景春陡然回過神,抬手將碎髮撩至耳後,只說:“見你不在府中,又聽管事說你往這邊來了,便找了過來”
沈英身上只罩了一件粗布衣裳,手上衣服上均不乾淨,雖算不得狼狽,卻也絕對稱不上體面。孟景春突然殺過來,他倒也是一臉沒準備好的模樣,竟說:“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牛管事”
他慌忙收了木梯子,孟景春看看那中廳匾額,輕嘆道:“這匾額是我母親當年所寫,本就是掛在這兒,後來也不知是誰,將它挪到了大門口,現下物歸其位”她喉間有些微哽,沒有接著說下去。
沈英亦是抬頭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同樣是按照記憶中的佈局,將菽園重新改回去,親力親為,想中秋給孟景春一個小驚喜,卻終究沒有來得及全部做完,原打算今夜能完工,沒料她卻自己來了。
孟景春一掃方才的情緒,四周看了看,道:“相爺為何記得比我還清楚?”
沈英將那木梯子放進屋中,背對著她道:“你當時小。”
“可我到底住了那麼多年,竟也很多都記不得了。”孟景春一點點細看著,輕嘆出聲。